七月里,余南国,清河镇,镇上充斥着知了清脆的叫声,街道上行人稀疏,榕树下老少酣睡,炽热的阳光蒸发着镇内唯一一条河流,河道旁伫立着一所在平凡不过的酒肆,只是这酒肆牌匾上春蚓秋蛇的字有些狂妄——“仙客醉”。
“夭小二!来一壶冰火液!”
“好咧!”说话间,一名青裤青褂、白巾白袜,一身小二装着的年轻人端着木质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壶酒,从里堂走出来。
且说这名小二儿,长得可谓是相貌不凡,星眸月齿,肤若凝脂,一袭装着掩不住其身俊气,总结十四个字:此子只因天上有,不知何事下凡间。
夭小二将酒壶轻拿轻放在木桌上,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刚准备撤回。
“小庆啊,再过几天你就十八了吧?”旁桌的一位中年男子磕了颗花生,笑道。
“是啊,李叔,咋了?”夭小二莫名其妙的问道。
“你看你都十八了,是不是该去筹备着娶门子媳妇。”李叔说道。
“呵呵,李叔,你这不是废话吗?我当然也想娶个媳妇,可是你看我一没钱二没权,一个人天天守着这家店过日子,你看谁会嫁我啊。”夭小二拉了拉青褂子,也不知是不是示意自己很穷,笑道。
“满嘴屁话,你长得这么俊俏,换身衣服去京都转一圈,那些京都的富家女还不都倒贴过来——”话此,李叔看着夭小二脸蛋,一阵无语,以他这鬼斧神工的面容,在京都遇见心胸开阔的富贵女还好说,若是遇见那善妒、不分青红皂白的女性,只怕是生死难测。李叔稍稍沉吟了会,说:“这样吧,你去向隔壁那卖布匹的小田提亲,若是成了,彩礼我帮你置备,如何?”
“李叔,这样不好吧?咱们俩非亲非故。”夭小二试探性的问道,他不想现在就娶妻,倒不是那个小田不漂亮,相反,那小田还是他见过最水灵的姑娘,只是因为来日方长,现在就娶既浪费银子也浪费精力。而且日后指不定碰见个比这小田还漂亮的女孩,现在便谈婚论嫁,岂不是吃了大亏。
“啊呸!庆南雪!顾伯抚养你长大,毙伤前把这酒肆送给你,不一样非情非故,我怎么没见着你推脱!”李叔说着,有点激动。
李叔说完就后悔了,看着夭小二失落的神情,心里有些自责。
“小庆啊,这事我决定了,明个儿你就准备准备,这也算给顾伯一个交代,毕竟我答应过他要好好照顾你。”李叔语气缓和了一些,说道。
夭小二从失落中走出来,无奈的看着李叔,说:“哪有你这样逼良为娼的啊。”
此刻,门外出现了三道人影,三人手中都握了把带鞘的刀。居中者,赤豆圆脸,芝麻眼,腊肠嘴,与左边的随从在那小声嘀咕,不时漏出嘴中黄牙,光看着就让人恶心。对比此人的丑相恶嘴,附庸在他身边的两人便显得平凡得多。纵观三人,都带着不淡的匪气。
“李叔,你先吃着,我忙去了。”夭小二见到门外三人,冲着李叔笑了笑,说道。
“恩,忙去吧,小心点。”李叔小声说道。
夭小二抖了抖身上尘土,随机换上一副迎宾笑颜,小跑过去,嘴中叫喊道:“爷,里边儿请!”这类客人夭小二遇见的不少,每次都游刃有余的解决了,所以这次夭小二也没放在心上。
那丑汉也没拿正眼瞧他,一双小眼打量着着酒肆的摆设,居左者也随丑汉打量着酒肆的摆设,居右者鼻子一抽,向李叔望去,只是扫了几眼便看其他地方去了。
夭小二跑到一张里李叔不远的木桌旁,用肩上的白巾打了打桌上的灰尘,摆了个请的架势,说:“三位爷,这边儿请!”
待三位坐好,夭小二弓腰曲背,双手垂于胸前,说:“三位爷要点啥?”
“有啥子上啥子,记住,别拿潲水来糊弄我。”丑汉说看了妖小二一眼,夭小二连忙称是。
“再备些酒水!”就在转身那当儿,坐左边的男子突然说道,顿时惊出了夭小二一身冷汗。
“酒鬼酒鬼,你别真喝成鬼了哟!”坐右边的男子调笑道。
“嘿嘿,喝死总比你这色中魔好,别哪天死在某个女人肚皮上,那就贻,贻什么方来着,该死!”酒鬼拍了下脑门,懊恼道。
“哈哈,你个山贼还拽得文绉绉的,不怕笑死人了啊!哈哈”色魔大笑道。
……
三趟来回,三人木桌上摆满了碗碟,而那名唤酒鬼的和色魔的依旧在唇枪舌剑。夭小二则从中听到这三人是西山山寨下来的山贼,中间那丑汉来头不小,是三寨主,而附庸在他身边的两人则是他下山随手带上的小头目。
夭小二在里堂置备着酒菜,突然听见外边“啪”的一声响,赶忙探出脑袋瞅瞅,只见酒鬼瞪圆了眼睛怒视四方,见夭小二探出头来,扯着嗓子吼道:“喂!小爷的酒呢!”
“来了,来了。”夭小二赶忙抱着一大坛酒从里堂沉甸甸的走出来,将酒坛轻轻地放在木凳上,来不及擦额上的细汗,赶忙介绍道:“这是本店最好的酒,名叫竹叶青。”说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