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在进门之后就堵在门口排开,黑色的面巾之下很难看得到表情,但从仅剩露出的眼神上来看明显来者不善。
刚刚还曾对佐德抱有不轨心思的酒客和掌柜这时却都显得有些惊慌,纷纷将头和目光避开这群人的方向,显见是非常惧怕这些来历不明的人。
这群人也不动作,只是冷冷地站在原地,气氛一时间变得诡异而阴冷。
作为酒馆的当家,尽管心中忐忑却也不得不出面,只见掌柜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对着来人开口道:
“诸位远道而来,想必十分辛苦和劳累。小店里没啥像样的东西,也还略有些酒水和吃食,如不嫌弃还请坐下稍作修整如何,算是我孝敬诸位的!”
打头一人没有搭理掌柜的殷勤,而是顺手深入怀里掏出一枚菱形的血红色木牌杵在了对方的眼前。
五大三粗的汉子似乎是被眼前的东西吓了一跳,连着向后踉跄了几步,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满是惊恐,事实上不只是掌柜如此,在座的酒客察觉到这一变故之后也难逃同样的命运。
‘血杀令出,不死不休!’
这条口号是这片地界上公认并得到无数次验证的事实,因此没有人能在面对这块小小的木牌时保持镇静,因为哪怕要对付的目标并不是你,但只要在现场基本上也没有幸免于难的可能。
无怪乎有些人的脸上已经一片死灰,嘴里轻轻叨咕着不知道什么话,也许是在抱怨自己为何偏要今天出现在这里而赶上这等倒霉的事情竟然要折了性命。
“既然是对着我来的那就去外面好好耍耍,这些不相关的人让他们滚蛋就好,省得碍眼坏了兴致!”
佐德主动站了出来,虽然口气不好,但明眼人都知道这话算是在挽救在座其他人的性命,掌柜见状也赶紧央求着:
“几位大人,我们对贵门一直非常尊敬,请放心我们绝不会妨碍到几位的要事,我们可以以性命担保今天这里发生的事情我们绝对没有看到过,是否可以……”
打头的人伸手一挥,一柄带着锁链的匕首就插上了掌柜的脑门,掌柜带着凝固的呆滞表情连同未说完的话直挺挺倒地。
至于其他的来人也没闲着,出手的目标正是对面的佐德,几条锁链就像是鞭子一般抽了过去了,前头带着的弯钩匕首闪耀着丝丝寒光。
极速的攻击夹着破空之声直接劈烂了佐德刚刚坐着的那套桌椅,哪怕是以他的等阶也必须避其锋芒,翻身到一旁的动作看似轻松,但对方几人配合得很好,还没等到敌人落地第二击锁刀已经追到了近前,于是不得以再次翻腾,脚尖刚刚离地的位置瞬间就被击打得碎屑四溅。
在接下来佐德不得已动了武器,因为即便再高的功夫也没法在空中无借力的情况躲避接下来的攻击,几下金鸣交击过后他的身形稳稳蹲伏在了一侧的柜台之上,而在他一路腾挪躲避的路线上早已被锁刀的攻击搞得一片狼藉。
“娘的,什么他妈狗屁的‘血杀令’,你们‘血杀门’的人未免也太霸道了一些,都是刀头染血的好汉,凭什么要受你这份气,老子跟你拼了。”
似乎是受了佐德身手的影响感觉对面的杀手也并没有那样可怕,又似乎是被掌柜窝囊的死法给激起了压抑的血性,躲避在一边的一名汉子抽出身上的兵刃猛地杀了上去。
男人发起狠来的样子总能带动周围的情绪,尤其当周围还是一群亡命之徒的时候,转眼间抽刀之声四起,刚刚还唯唯诺诺的酒客们现在俱都瞪着血红的双眼狰狞地扑向了这群痛下杀手的不速之客。
冲在最前的汉子在心中暗自喜悦,只要大家齐心奋起反抗就没有冲不破的障碍,自己当年带着三千反叛军冲破五万大军包围时凭借的就是一股狠劲,今天的敌人比当时少,而身边的同伴又绝对强过曾经统御的那群乌合之众,他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会失败的理由。
但当自己的脸被倒卷而回的锁链抽中歪向一边时,他发现自己想错了,瞥到身后跟着的人身上爆出的大片血花才回想起曾经为何要对来人如此惧怕的真正原因,实力的差距真的不是靠气血之勇就能弥补的。
翻腾在空中的身体已经无法控制,下意识地抬起双手护在眼前,却只能看到上下翻飞的锁链将自己四周围了个水泄不通,如水线飞舞一般的银练闪过,刚刚还气势汹汹的恶徒就身首异处变成了一地的肉块。
浓重的血腥气味和令人作呕的场景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反响,毕竟除了行凶者之外现场还能站着的只有佐德和少年护卫二人,而那个武力值连渣都算不上的中年商人则早在第一轮攻击时,被少年挡下的锁刀弹跳间牵连割开了喉咙,到黄泉路上去做他的发财美梦了。
“你的雇主已经死了,一会记得找机会跑!”
看着对方年轻的脸庞上因为恐惧而毫无血色的苍白却仍要强壮倔强的样子,佐德笑着摇了摇头便猛然动身攻向了门口,就算这少年看着和他有些机缘,但现在他连自己都没把握能全身而退,能不能活命就看这小子的运气如何了。
虽然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