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帕斯在大声责问过后环顾四周,发现并没有向自己预想得那样得到众人响应,顿时如丧考妣,因为从表情上看这些人明显是同意了他的观点,但却没有一人出言附和他。
而并不是说肖毅的威望已经如此有震慑力了,更多的恐怕是因为自己的名声已经臭到了人人避之如蛇蝎的地步。
从一开始对肖毅的轻视排挤和目中无人的傲慢再到遭遇袭击中的怯懦表现,都让他的形象从高高在上的炼金师大人跌落下来,虽然不至于到泯然众人的地步,但在这样一个场合实在是没有什么发言权的。其实放在一般情况下就算潘帕斯表现得再不堪一些也并没有什么大碍,毕竟炼金师在这片大陆上的地位实在是太高,就算不会战斗又怎么样、就算性格差劲一些又能怎么样,只要能源源不断地出产药剂那就完全当得上受人尊敬的地位。
但怎奈这次随行的不仅是国王陛下,而且他所得罪的肖毅也不是什么闲杂人等,而是一个比他还要技艺精湛的炼金大师,这可就不只是个性不好的问题了,那简直是人品都有问题了。再加上边陲重镇纽伦芬的特殊性导致在这片地界上最受人尊重的只有两类人——强者和能在战争中为帝国效力的人,但非常悲催的是作为传统学院派炼金术师的潘帕斯那低下的战斗力和勇气的缺乏,让他以一种极为羞耻的形象出现在了街头巷尾的八卦之中。
甚至连出身同源的几位本地炼金师分会同僚都在和他可以保持距离,诚然他来自王都总会,只论身份就是此地的分会长都要礼让三分,但若是为了维护高贵炼金师职业的荣誉地位,对于这种‘败类’敬而远之的行为也就不难理解了。
不管怎样不甘,潘帕斯只能尴尬羞恼得坐回原位,但是他的心里却在期盼着将要发生的事情。
当然不管他的人品如何不堪,作为炼金师的专业知识却无法作假,所以很快边有人印证了他的想法。
“肖先生,这临时变换配方恐怕是有些不妥吧!”说话的正是纽伦芬城炼金师行会分会的人,五十岁左右的高级炼金师虽然算不上什么非常杰出的风云人物,但身为仅次于分会长的执事在这座边境城市的一亩三分地上却也足够受人尊重,久而久之竟也形成了一点威严和气势,话语中自多了几分干练可信。
“肖先生,诺兰营长既然以身犯险证实了药剂的有效性,如果您执意再做更改难免会落人口实,如若是担心莱特将军会因为诺兰的事情刻意为难人,我在这里托个大愿意从中代为说和,想来我在军中的几分薄面和人情还算好用!”骑兵队长费伦也是劝阻的态度。
“对呀,肖大师!我们明白您是想要精益求精,但现在时间、人手都很紧迫,您看要不就……”随驾法师团的几位也附和了其他人的说法,只不过语气更加委婉,毕竟亲眼见识过肖毅的强悍心态又摆得正,所以最明显的在称呼上就没有使用‘先生’这样泛泛的礼节性尊称。
面对众口一词的情况,肖毅沉思了片刻道:“请大家稍安勿躁,确实我知道临时改变配方对之前已经完成的准备工作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但是这毕竟是关系着帝国边境安危的军国大事,也关乎前线千千万万士兵的性命,所以尽管稍有些难度,还是希望大家能坚持一下,只要克服这些困难,必将在战场上为我军带来一场大胜。”
“呵呵,稍有些难度?您说笑了!水汽置换本来就是只有匠师级别的炼金师才能熟练掌握的技艺,而且除此之外还要尽量维持转换临界的状态,这里除了您和潘帕斯……先生之外恐怕其他的人操作起来都力有不逮,而就算是勉强能操作,又该如何保证质量和速度。
您刚才说过这药剂可是我军取胜的关键,如果因为操作不当而引起了不好的后果,我等岂不是成了帝国的罪人,请问到时候这样的后果又该由谁来承担呢?”
“看来阁下是执意不肯改变配方喽!”
“肖先生言重了,只是本人才疏学浅怕是担当不了如此有难度的工作,另外我们身为本地的炼金师支援军队防务自然责无旁贷,但也不出了力之后还要代人受过,就算不能参与这次的方案也会一如既往地用我们自己的方式来继续为军方做贡献。所以若你要一意孤行,请恕我等不能从命!”
“以阁下之意似乎是不想再参与这次的战备了,既然如此我也不敢强求,还请自便吧!”说着肖毅将手抬起对着门外做了个‘请’的手势。
“哼,我可没有这么说!但既然这是先生的意思,想来是不愿意与我等技艺低劣之人为伍了,我等也不是那不识趣之人,就此告辞!”
“不送!”
场面转换得如此突然,在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两名炼金师分会的执事已经起身离开,而肖毅则一脸平静好像没发生任何事情一样。
“唉!还是太年轻啊!”潘帕斯假意叹了口气,借机也跟着起身,不同于口中十分可惜的语气,背过去的脸上却是一副嘲弄的表情。
“两位执事请等一等!”出了营房的潘帕斯紧赶了几步,追上了最先离开的两人。
“你有什么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