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花的香气随着窗子飘进了小屋,在小屋的角落里,有了几道裂痕的柜子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一样倚靠在墙上,一座老式挂钟步履蹒跚的运作着,每次到了整点,整座钟便会发出“当当”的难听报时声,镶在墙上的相框上落满了灰尘,照片中的楚河英俊潇洒意气风发,楚河的妻子站立在他的旁边,眉梢和眼角都被幸福给溢满了,那时他们的儿子刚刚两岁,小家伙生的虎头虎脑很是招人喜爱,林国平轻叹一口气将目光移到了一片狼藉的饭桌前,若是楚河能改一改自己的性子该有多好!但人生没有回头路,即使有回头路那个固执的家伙也未必会回头,性格决定命运,不会变通的楚河注定这辈子和官场无缘。
头有点微微的胀痛,林国平揉了揉太阳穴,刚才的梦境至今想起来仍然心有余悸,一切都是那样的逼真,逼真的让他几乎分不清虚幻和现实,对着镜子,衣冠不整的形态毕露无遗,摸摸脑袋,碰撞出来的淤青还在隐隐作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林国平陷入了深思。
天已黄昏,夜色侵袭白昼慢慢的消退,树木的光影投射在大地上,那姿态就好似不逊的巨人一样桀骜,当楚河迈着沉重的步伐推开门的时候,林国平还在保持着发呆的造型,灯光亮起,橘黄的色彩让小小屋子的多了一层朦胧之感。
“想什么呢?”楚河坐到林国平的对面,菜已凉透,杯中的残酒像琥珀一样闪耀着光芒。
“这酒真不错!”林国平晃了晃透明的玻璃瓶,瓶底的花瓣若大海中的小舟一样颠簸起伏;“反正你也不喝,不如送给我吧!”
“赶紧拿走!”楚河连眼皮都懒的抬一下,身体的疲乏通过颓废的脸显现出来,下午的寻找疫苗之旅似乎并不顺利,否则也不会耽搁如此长的时间,林国平没有询问此事,他的心思完全跑到刚才的春梦里去了。
“你怎么心不在焉的?”楚河打了一个哈欠,林国平皱了一下眉头,心底的疑问和想法终于忍不住冒了出来。
“明天我想去李双金家走走!”
楚河的眼睛亮了一下,本来伸向菜盘的筷子也在中途停了下来,李双金就是刚刚过世不久的村长,村长的老婆这几天情绪不稳,怕刺激到她所以林国平一直没有过去,毕竟谁都不愿处在那种压抑悲戚的气氛当中。
“明天再说吧!”林国平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楚河清楚的很,旮旯村就好似一个世外桃源,村民们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虽然偶尔也会有一些匪夷所思的事件发生,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切都会成为过往,村长的死亡有些蹊跷,但楚河却不希望林国平继续插手这件事,万一林国平最后什么也没有查出来,那他这个站错队的支书在村民们心中的位置将会动摇,到时候别说改革,恐怕他到时候能不能在这里待下去都是一个未知数。
青草的叶片上滚动着一颗颗晶莹的露珠,坑坑洼洼的小路让行走在其上的人感觉很不舒服,林国平厌恶的伸出巴掌向自己的身上拍去,“啪!”一只暴饮了人血的蚊子顿时粉身碎骨,同时楚河的胸口留下了一小块殷红的印记。
李双金虽然贵为村长,但他的家与其他村民毫无二致,都是低矮的围墙、斑驳的篱笆,木质大门上堆满了裂口,守候在院中的大黄狗一阵狂吠,尖锐的獠牙看起来显得凶神恶煞威风凛凛。
“回去!”李双金的老婆叉着腰怒斥了一句,大黄狗耷拉着脑袋不情愿的钻进了窝里,偶尔还示威的从里面发出声声嚎叫,但它这举动换来的是主人更加激烈的回击,一人一狗制造出的噪音此起彼伏。
“进屋坐!”李双金的老婆面无表情,这也难怪,刚刚失去了丈夫任谁也高兴不起来,林国平微微点了一下头抬腿迈进了屋里,屋里有些暗,两口大缸占据了一块屋角,贴在墙上的几张画被烟熏的变了颜色,衣服和各种杂物纠结在一起,主人似乎无心打理这些东西了,林国平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李双金的老婆从壶中倒了杯水递给了林国平,虽然家遭大难,但基本的待客礼仪还是不能落下的,况且李双金的老婆也知道眼前这个人是村支书的同学,林国平轻轻的喝了一口,水的味道有些涩,但林国平还是强忍着咽了下去。
“听说你家出了事,但由于最近有些忙所以没时间过来,嫂子莫要见怪!”林国平将早已准备好的钱塞到了李双金老婆的手里,李双金的老婆客套了几句收下了,在递钱的那一刻,林国平似乎闻到了淡淡的香气,那是廉价化妆品散发出来的味道,寡妇门前是非多,由于楚河不肯过来,林国平不得不面对尴尬的二人世界,还是办正事要紧,想到这林国平决定开门见山然后赶紧闪人。
“嫂子,你家男人以前曾送了楚河一瓶酒,老弟我平时爱喝点,上次不小心将老楚的那点东西给喝没了,不知嫂子家还有没有了,我按照市场的酒价给你钱,行吗?”林国平盯着李双金老婆的脸问,李双金的老婆眼睛若一汪清水,离鼻翼不远的地方长着一颗美人痣,虽说已经徐娘半老但风韵犹存,周身充盈着成熟女人的魅力。
“什么钱不钱的,你尽管拿去好了,反正放在那也没人喝!”李双金的老婆从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