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寒坐在一边看着两人嬉闹了一阵,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她自己根本没注意到,在离开了江宁宁伯侯府之后,她的脸上,终于多了几分可以称得上是有真心的笑容。
似乎是感受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实现,凌霄寒下意识的转头,恰与云铎城望向她的目光撞在了一处。
看着凌霄寒,云铎城微微勾了下唇角,想要说点什么,却因为她尴尬转开的视线而被打断了。
“准备躲我躲到什么时候?”
到了晚上,一行人到了过夜的驿站,躲了整整一天的凌霄寒终于是被云铎城堵了正着。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凌霄寒被堵在拐角,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转开了视线,冷冷说道。
“我明天就走。”
云铎城一直看着她,见她全然一副不想搭理自己的样子,轻叹了一声,悠悠道。
“你要走,跟我有何关系?”凌霄寒冷笑一声,抬头看他,“顾悯之,你也别太看重自己了。”
凌霄寒一把甩开了他挡着自己的手臂,转身回了房间,哐当一声,只留下云铎城一个人僵硬的站在原地。
回了房间,凌霄寒径直冲向了床铺,趴在床上用被子蒙住了脑袋。她觉得自己太不冷静,或者说是这一场漫长的旅程让她迷失了方向,但是她现在根本无法再抽身出来,更没有办法将自己已知的东西都抛在脑后……
只是……
想到云铎城,凌霄寒的心里多少有些微妙。她经历过一段失败的感情,所付出的代价是她的命。
旁人会说,经历过生死,那就应该看开,就该坦然,但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大的让她绝对,绝对不敢再赌一回。
深吸了一口气,凌霄寒渐渐放松开自己绷紧的身体,将自己整个人都蜷缩到被子里,放空了神经,不再胡思乱想。
这一夜,还很长。
第二天一早,凌霄寒照旧骑上了云铎城的送给她的白马,只是一同赶路的人又少了一个。
“听说是静水斋出了事,顾公子就提前走了。”凌霄瀚见她一直没有提起,就主动说道,“约莫还有三日就到京城了,到时候要联系也不难不是?”
为了让兄长安心,凌霄寒点头敷衍了几句,心里却说不上是什么感觉。那一天没说完的话,以后只怕也不会有机会再说出口了。
虽说是三日的行程,但因为凌霄寒习惯了骑马,他们的脚程加快,竟也提前了一日就赶到了京城。
“到京城了,我得回家去看看,这次出来这么久,我家老爷子还指不定得怎么训我呢!”
进了城门,东方既明就与他们分别,跟着前来接他的家仆回了东方丞相府,而凌霄寒与凌霄瀚一起,去了肖家在京城的府邸。
“一会儿到了二舅家,可别忘了我交待你的。”
肖家在京城当值的,是肖家的老二,肖靖,武将出身,一身赫赫军功。他约莫四十出头的年纪,看着却要更年轻些,穿着一身铠甲,不苟言笑,一双眸子透着刚毅和凛利。
虽然此前因为凌霄寒替嫁的事已经和肖家的长辈们互通过消息,但是凌霄寒性情大变,恐怕会让久经沙场的舅舅看出端倪,所以在到将军府之前,他特地嘱咐了凌霄寒几句。
“见过舅舅,舅母。”
凌霄寒的脸上未施粉脂,仅用面纱挡了面目,露出一双眸子来。她低着头,似是怯懦般的像肖靖行了个礼,就退在凌霄瀚身后不说话了。
“这上次见的时候还是个巴掌大的小姑娘,这才一眨眼的功夫,就这么大了。”
“瞧你说的,瀚儿和霄儿分明是一般大的,快来让舅母瞧瞧。”
肖家舅母林氏是个温和的妇人,没架子,更不做作。她亲昵的拉着凌霄寒的手,上下的打量了一番,说道。
“真是个俊俏的姑娘,就是清瘦了些。这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头吧!”
“多谢舅母关心,霄儿一路上全凭哥哥照顾,若说辛苦,自然首当是哥哥,霄儿又怎能说苦呢。”
凌霄寒微微颔首,转头看了看凌霄瀚,对林氏说道。
“你这丫头,”林氏挽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宠溺似的责怪道,“瀚儿成年间在军营里摔打,怎么好和他比呢。今日知道你们过来,我特意下厨煲了个汤,一会儿可要多用一点。”
“舅母可真是偏心,从前我来的时候可没这么好的口服。”
听着凌霄瀚的话,林氏笑骂道:
“小没良心,我这每次煲的汤可都喂到哪里去了?”
因为凌霄寒与凌霄瀚的到来,素日沉静的将军府上也跟着热闹了起来。
肖靖的膝下没有子嗣,林氏又不能生养,所以一直是将凌霄瀚当作亲子来看待,对待与他一母同胞的凌霄寒也是格外的好。
肖靖将军虽然话不多,但是也不难看出,他对这个妹妹的小女儿也是颇有好感。
“怎么样,还习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