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豪门,说到底也不过就是用金钱堆积出来的浮夸表象,再怎么纸最金迷的日子,折腾到了最后,也不过是一日日的平淡。
凌霄寒在前世的时候也没少经历过家族争斗,还有女人之间的尔虞我诈,但就他父亲的几个情人,她们争斗的方式,就已经比市面上任何的宫斗宅斗小说影视剧还要精彩万分了。
从小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凌霄寒并不觉得一个还不如自己一半大的小毛丫头有什么资格来质问自己。
被凌霄寒骤然一变的目光盯得发毛,白露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她的确是寻不到凌霄寒的错处,从繁复的礼节规矩,还有冗长的家规女则,凌霄寒做的就连向来挑剔的长孙嬷嬷都挑不出过错来,但是这样又能代表什么呢,藏亲王府里并不需要个只会按令行事的布娃娃。
“白露,叫霜降也过来。”
凌霄寒看得出她心里的想法,没有再等她的答复而是让她姐妹二人一起来见她。
“你们两个人,若非真心来服侍我,待到了京城,我自会寻理由让你们离开。”
用人之道,张弛有度,可得人心。
从见这两个丫鬟第一面,凌霄寒就清楚,这两人并不简单,而且之后听长孙嬷嬷的话说,这两个人之前也曾服侍过藏亲王的两位短命的王妃,想到此,凌霄寒心里多少也有了几分计量。
“郡主现在身在江宁,又怎会知道您是否有命活到京城呢?”
白鹭的话说的毫不客气,与她并肩站着的霜降也跟着抬起头,目光中隐隐带着嘲讽。
“若二位能尽心服侍,本宫自然平安活到京城,”凌霄寒换了自称,目光也跟着凛厉了起来,周身的冷气让一直摆着脸色的白鹭猛地打了一个冷颤,站在一边不说话的霜降也是不禁抿紧了嘴唇,收敛了神情,认真的看着她,“但若二位并无忠诚之心……”
凌霄寒话头一顿,唇间勾起一抹笑意:
“你们不会以为,本宫还会留下你们?此前两位王妃的事情,本宫不感兴趣,也不想知道什么,但是本宫清楚一点,藏亲王妃的位置,不会再有其他人。”
凌霄寒脸上的笑容亲和,却让人不寒而栗,白鹭跟霜降都是一惊,一股惧意从心底油然而生。
霜降与白鹭对视了一眼,齐齐的单膝跪地恭敬的向凌霄寒行礼,齐声道:
“奴婢愿忠心追随王妃,恳请王妃收留。”
凌霄寒静静看着跪在面前的两个人,一直微扬的唇角渐渐趋平,满脸霜色。
看来她选的这条路,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艰难许多。
宫廷礼仪大多复杂,加上宫制的厚底高跟绣鞋更是让顶着繁复头饰的宫人苦不堪言。然而凌霄寒从前在英国学习宫廷礼仪的时候,繁琐的规矩并不比这里轻松多少,更不用说她早已习惯的高跟鞋,与这里的高跟绣鞋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王爷这次选的人果真不错。”
一直跟在长孙嬷嬷身边照看凌霄寒学习的曾嬷嬷在即将启程的时候对长孙嬷嬷打手势道。
曾嬷嬷不会说话,但耳朵是极好的。寻常人都说“十聋九哑”,但这曾嬷嬷显然不是天生的哑巴。
“王爷亲自挑选的人怎么可能会错。”
长孙嬷嬷的语气轻松,但一双眸子里却满是沉重。
她从未见云铎城重视过除了权势朝堂之外的任何东西,从小喜形不显于色云铎城突然点名要娶这样一个姑娘,甚至……
看着曾嬷嬷神色凝重着又打出来的一串手势,长孙嬷嬷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提。
“你且记得,王爷希望她是谁,她就得是谁。”
启程的日子是八月初三,按着规矩,五更天将明的时候,凌霄寒就在三个丫鬟的服侍下开始沐浴更衣,换上了新嫁娘的行头。
“小姐你真好看。”
凌霄寒的脸上仅擦了淡妆,青黛描眉,珍珠敷面,胭脂点唇,一双桃花眸里水波摇曳,眉目间三分含情。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凌霄寒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多美,反而是觉得格外的陌生,仿佛镜子里的人并不是自己,仿佛自己只是个置身事外的陌生人。
穿戴妥帖,凌霄寒在房间里等待着吉时,等外面敲响第一声铜锣的时候,她才能踏出闺房,道大堂里拜别父母长兄。
在房间里等待的时候凌霄寒多少还有些担心,沈氏虽然已经被她处理掉了,但是凌伯轩还活着,只要不是病入膏肓,他都该在这个时候出面,但是凌霄寒不敢保证他是否会在这个关键时候说错话。
自从长孙嬷嬷跟曾嬷嬷来到宁伯侯府之后,凌霄寒就再没有机会与凌霄瀚见面,只有翠儿在中间帮忙做传信,对于这件事,凌霄寒也曾与他在私下商议过,但凌霄瀚只回信说是自有办法让她不要担心,到了这个时候,凌霄寒反倒是有几分忐忑。
这份紧张的心情一直持续到门外传来的那一声刺耳的铜锣,凌霄寒在两位嬷嬷的搀扶下座上了精心布置的大红软轿,一路晃晃悠悠的到了大堂,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