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伯轩昏迷,沈氏动了胎气,凌霏绡失踪,赐婚的圣旨又像是一块压在胸口的巨石,让人喘不过气来。
让人叫了大夫来,安顿好了凌伯轩跟沈氏,又将凌霏绡失踪的事情下压,让人暗中处理,凌霄寒有条不紊的在短短的时间里将后院混乱的场面控制住,等着到巡抚府办事的凌霄瀚回来。
七月的江宁正处在盛夏之中,花园里的蝉虽然大部分都被园丁处理,但还是隐约能听到蝉声鸣叫。
接连几天的变故并没有让凌霄寒乱了方寸,反而是让她的头脑更加清晰了起来,对之后的选择还有身份的取舍,凌霄寒有了更明确的目标。
在凌霄瀚回府的时候,凌霄寒就已经在花园的凉亭里摆好了冰镇的梅酒,一边小酌一边等着他了。
“出了这么多事,我以为你已经休息了。”
凌霄瀚走到花园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凌霄寒穿着一身浅色的襦裙,松散的头发用发带挽在一侧,脸上不施粉脂的模样。
“出了这么多事,我又怎么能安心入睡呢?”凌霄寒轻轻一笑,在月色烛火朦胧之中,她美的近乎透明,“哥哥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啊,已经没什么了,这些都不是要紧事。”
凌霄瀚走到她对面坐下,端起了她为自己斟满的梅酒,一口下去,清爽的酒液带着冰凉滑过喉管,淡淡的梅香伴着酒香沁人心脾。
“怎么不是要紧事?”凌霄寒又为他斟了一杯酒,“难道哥哥还能舍了妹妹不成?”
她抬眼对上了凌霄瀚的视线,笑着说。
“你……”
凌霄瀚端着酒盏的手一下子顿住,直直的看着凌霄寒,一时间不知该如何组织语言。
“凌霏绡失踪了。”
凌霄寒说。
“父亲经了这两次的事急火攻心,已经有中风的迹象,大夫说不能再受刺激。”见凌霄瀚没有接话,凌霄寒又说,“若是夫人的事情抖出来,哥哥觉得如何?”
“霄儿……你……”
凌霄瀚觉得现在的凌霄寒格外的陌生,这种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在看着她一步步的像是早就计划好了一样搜集沈氏的把柄,设计凌霏霄,现在又……
他不敢再往下想了,看着凌霄寒,他沉声问道:
“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们兄妹二人齐心,难道不好吗?”
兄妹齐心……齐心把这个家整垮吗?
凌霄瀚自嘲了一下,却说不出什么反驳她的话来。
凌霄寒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的反应,脸上挂着浅笑,像是闲话家常一般的为他将酒杯斟满,又端起自己的杯子,小口抿了起来。
“哥哥也不需要有什么负担,”凌霄寒放下酒杯,看着他的眼睛,笑着说,“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与哥哥无关,若是哥哥不放心,大可在我离开之后给我一纸文书,与我解除关系。”
凌霄寒话说的轻巧,却是一字字扎在凌霄瀚的心窝上,让他难受又愧疚。
“我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妹,为了哥哥的前程,我的这点牺牲,并算不得什么。”
凌霄寒话说至此就转了话题,但是之后的事情,就算凌霄瀚阻止,结果也并不会有什么改变。
沈氏气冲上头昏了过去,再一次动了胎气,大夫交代一定要好生静养,然而现在的形势,根本容不得她静养。
凌伯轩急火攻心,还在宁伯侯府没离开的东方既明直接被凌霄寒抓了壮丁,假扮成了药童的模样,跟在被塞了不少银子的老郎中后面,若无其事的说漏了沈氏怀孕的日子,凌伯轩本来就已经受了不少刺激,这一下更是一口气差点没上来,额头上青筋暴起,哆嗦着手大吼:
“去、去把那个贱妇给我关起来!!!”
东方既明在一边看着凌伯轩气得喘不过气来,赶忙上去给他扎了几针,如果这么轻易的人就死了,后面可就没意思了。
虽然说是家丑不可外扬,但是凌霄寒就是做好了要把事情闹大的准备,订婚礼上已经闹过了一场,那就更不差这一次了。
凌家本家的几个长老现下都在江宁,在出事之后就一直没有回去,所以在凌霄瀚动身去请他们来主持家法的时候也并没有费太多功夫。
“孝期有孕本就是大不敬,不过沈氏这件事也不仅仅是孝期有孕这么简单了。”
捻着胡子的凌家长老眯着眼睛打量了站在一边的凌霄瀚与凌霄瀚一眼,连个正眼都没有给坐在他旁边的凌伯轩,悠悠的说道。
“霄瀚,把那对奸夫淫妇带上来吧。”
“是。”
凌霄瀚应了一声,余光瞥了一眼站在他身边的凌霄寒一眼,示意手下的人将慧心跟沈氏押到了大厅中央。
看着头发散乱,嘴里骂骂咧咧,挺着肚子被人推搡到地上的沈氏,和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慧心,凌霄寒的唇角微微勾起,始终挂着一抹浅笑。
她的笑容恬淡,仿佛眼前并非是一场家法,而她的眼眸深处,那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