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凌霄寒只觉得自己后背一凉,看着凌霄瀚的眼神中更暗藏了几分警惕。
她太轻敌了。
她本以为靠着这副皮囊加上他离家多年,应当不会露出什么破绽来,却独独忘了他作为一个军人的侦查力。
“霄儿怕血,而且一个人的时候绝不敢出门。”见凌霄寒还是不肯承认的样子,凌霄瀚直接点出了她的破绽,“而且,霄儿从来都不会哥哥、哥哥的叫我。”
看着凌霄寒的脸色有一点变化,凌霄瀚继续说:
“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方式混进的宁伯侯府,但如果你愿意说出霄儿的下落的话,我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听着凌霄瀚的话,本来手还在发抖的凌霄寒突然就镇静了下来,看着他说:
“若是我告诉你,凌霄寒死了呢?”
凌霄寒看着凌霄瀚的眼睛,若是从开始他就敢断定她不是,大可以在观音寺的时候就把自己处理掉,而现在,他绝不可能对自己下手。
“我要听实话。”
凌霄瀚的眼睛眯了一下,垂在膝盖的手不动声色的攥成了拳头。他努力压制着胸口翻腾的怒火,对凌霄寒说道。
“实话就是这样,我是凌霄寒,是,也不是。”
凌霄寒转了转手上的杯子,低头抿了一口,茶水的温度刚好,顺着食道滑入胃袋,一阵暖意扩散至全身。低头看了看杯里少了一般的茶水,凌霄寒放下茶杯,好整以暇的看着凌霄瀚,唇角勾起了一抹浅笑。
“我被凌霏绡推进了花园的莲池里,醒来之后以前的事情就都不记得了。”
凌霄寒话说得云淡风轻,而凌霄瀚眼中的怀疑却是丝毫没有减少的意思。
“你不信也罢,还是你觉得能从我脸上撕下一层假皮来?”
凌霄寒撩起头发,将自己耳后跟脖颈露了出来,笑着看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紧紧盯着凌霄寒的脸,凌霄瀚不得不承认她的脸上完全没有破绽,但就是这样,凌霄瀚依然不敢放松警惕,“若只是失忆,又怎么可能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一样?”
“你一直在外面,又怎么会知道这些年我在府里过的是什么日子。”凌霄寒放下头发,低头露出了一抹苦笑,“我想不起从前的事,母亲跟妹妹又都容不下我,如今连我的亲哥哥都不信我……”
说着,凌霄寒的声音里就带上鼻音,哽咽着,眼眶里溢满了泪水。
凌霄寒知道该怎么抓住凌霄瀚的弱点,虽然打着亲情牌来赢取信任手段有些卑劣,但正如她说的一样,她就是凌霄寒,除此也再无他人。
果然,因为凌霄寒的眼泪,凌霄瀚的神情显然松动了不少。
其实凌霄瀚若是真认准了凌霄寒是假冒的,大可以在观音寺的时候就将她处理掉,又何必等到现在才来说这些。想到此,凌霄寒的信心更多了几分。
“你既然没有从前的记忆,又怎么会认得我?”
凌霄瀚紧紧盯着她的脸,像是被她的眼泪烫了一下似的,声音也放软了一些。
“我们长得这么像,又怎么会认不出来呢。”凌霄寒破涕为笑,用帕子擦干了眼角的泪水,对他说,“哥哥……我从前是怎么叫你的?”
凌霄寒的话一出口,凌霄瀚的眼睛蓦地泛起了红色,他抬起手伸向凌霄寒说:
“靠过来点。”
凌霄寒顺着他的意思向前挪了一点,任他的手扶住自己的后脑。
凌霄瀚的手指插进她的头发里摸到了她干净的头皮上,在后脑勺正中向上三指的地方,有一块半个小指腹大小的伤疤,那是小时候他带着凌霄寒爬树的时候摔下来磕的。
他顺着凌霄寒的后脑勺摸了上去,在碰到那一块格外光滑的地方的时候,凌霄瀚的手像是触了电似的缩了回来,看着凌霄寒的眼睛里竟是含了泪光。
凌霄寒一怔,还未待说些什么,就被凌霄瀚一把搂进了怀里,两条铁棍似的胳膊紧紧箍住了凌霄寒,勒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怎、怎么?”
“让你受苦了,霄儿。”
凌霄寒被他的话搞得一愣,随即心头便翻上来一股说不上的滋味,她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凌霄寒的后背,笑着说:
“哥哥,你还没告诉我,我以前都怎么叫你呢?”
因为后脑勺的疤痕,凌霄瀚总算是打消了对凌霄寒的怀疑,见他一副恨不能把自己捧在心尖尖上的模样,凌霄寒自顾笑笑,安然接受了他的好意。
所谓亲情就是这样,因为流着相同的骨血,哪怕你说再多的谎言,也不会被背叛。就算这只是份偷来的温暖,凌霄寒也乐得去享受,并且不会再让任何人夺走。
“霄儿,咱们得好好谈谈。”
回了宁伯侯府,凌霄寒与凌霄瀚分开后就回了小院,本以为到晚饭的时候才会再见到他,却不想在见过宁伯轩后,凌霄瀚就到了小院来找她。
“哥哥想谈什么?”
凌霄寒让翠儿先出去,将空间留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