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盼又盼,一年一度的牵巧节终于来了。
初夏阳光正好,微风吹散了难耐的暑气,倒是让这个出门的日子不再那么煎熬。
这是凌霄寒穿越到这个世界来之后第一次踏出宁伯侯府的大门,这一天,她并没有像寻常那样浓妆艳抹,而是穿了身鹅黄色的对襟上襦,里面是件被凌霄寒改造的雪白色绣兰花抹胸,外面瞧着跟寻常的抹胸没什么区别,但里面加了棉垫和软铜丝,托胸的效果与现代的文胸差不多,凌霄寒在裙子上选了比上衣略深的高腰襦裙,用浅橙色缀珍珠的腰带挽着,腰间垂着条翠绿色的宫涤,头发仅用一根白玉簪挽着,耳朵上戴着副珍珠耳环,素净里带着点俏皮,让人在炎炎夏日里只看着,就能感觉到阵阵清凉。
大户人家的女儿出门总是要带着头纱挡住面孔,半透的素纱根本挡不住什么光景,反倒是让人多了几分浮想联翩的旖旎。
凌霄寒并没有跟凌霏绡还有沈氏一辆马车,对这样的安排凌霄寒并没有什么异议,显然她身边的翠儿还有几个随行的丫鬟对这样的安排也是习惯了的。
转头看了看钉门朱户的宁伯侯府大门,凌霄寒脸上没什么表情,转身由翠儿扶着上了马车。
“一直都是这样吗?”
翠儿跟着凌霄寒一起上了马车在靠门口的地方坐着,马车动了起来,凌霄寒挑着帘子看着窗外慢慢划过的景象,街边商贩,来往人群,还有街边红柱门庭,瞧着像在拍电影一样,但故事的主角却变成了自己。
“小姐是问什么?”
闻言,翠儿抬头,歪着脑袋问她。
“往年出去的时候,我也是一个人乘车吗?”
凌霄寒放下帘子,转头看着翠儿,她知道这个丫鬟不会有事瞒她,但也因为她只是个丫鬟,所以能够知道的事情实在是少之又少。
“小姐……”听到凌霄寒说起这个,翠儿脸上有些难过,“小姐都不记得了,肖夫人走的早,往年的时候,都是少爷陪着小姐一起坐车的,现在少爷不在,这车就小姐一个人坐了。”
翠儿嘴里的少爷是凌霄寒的同胞哥哥凌霄瀚,凌霄寒虽从未见过此人,但总是隐隐的有那么些好奇。
“从来也没听你讲起过我哥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凌霄寒知道宁伯侯府世代从文,唯有这一辈出了凌霄瀚这么一个武将,按说也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凌霄寒倒也在不少西方历史上见过所谓少年将才,但是纸上得来终觉浅,历史上的三言两语,也不足够勾勒出一个人的模样,倒是听着翠儿上句不接下句,断断续续的讲述,将凌霄瀚这个只有名字的少年上将的形象清晰了起来。
“哥哥……呜呜……娘亲,娘亲没了……”
“霄儿别哭,娘亲只是睡着了,别吵娘亲,等娘亲睡醒了就来找霄儿了,霄儿先跟哥哥玩,好不好?”
肖氏过世那年凌霄瀚才八岁,却已经像个大男子汉一样穿着孝服为死去的娘亲守孝,忍着泛红的眼眶,哄着年幼的妹妹。
从小到大,这个凌霄瀚总是用自己的肩膀为凌霄寒扛起一方天地,让她在这个家里能有方寸立足之所。
“哥,你能不走吗?”
“傻姑娘,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的时候,咱们霄儿就该是大姑娘了。”
自小跟着肖氏的母家外公学功夫,在肖氏去世两年后就被肖家的小舅舅带去了军营,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回来。
前些年的时候,逢着牵巧节凌霄瀚都会赶回来陪凌霄寒过节,顺便再在家里小住几日,但自打去年老宁伯侯去世之后,凌霄瀚就再没回来过,一直到了现在。
“牵巧花灯寄乡愁,怀思心往,今年少爷还没回来,不如咱们放花灯的时候也给少爷放一盏吧?”
见凌霄寒一直望着车窗外的景色出神,翠儿大胆提议道。
“也好。”
闻言,凌霄寒转过头来,冲翠儿弯了弯眼角,点头答应。
从宁伯侯府到江宁城的观音寺约莫着走了要半个时辰,凌霄寒习惯性的抬起手腕想要看时间,却只看到了手上戴的白玉镯子,尴尬的放下手搓了搓手腕,待到马车停稳了才由翠儿扶着下了马车。
“小姐,咱们到观音寺了。”知道凌霄寒对所有的事情都不记得,翠儿在扶着她下马车的时候靠近她耳边说道,“一会儿夫人会带小姐跟二小姐一起去进香,之后夫人会去佛堂听慧心大师讲经,咱们就能出去玩了。”
“讲经?凌……霏绡也不用去吗?”
凌霄寒转头看了一眼率先下车转身要去扶沈氏的凌霏绡,问翠儿。
在现代的时候,凌霄寒也曾跟着家里的长辈来过几次寺庙,不过都是在过年的时候。老人讲究诚心,每次邀大师讲经的时候,子女们也都要跟着一起听讲,所以在听说沈氏并不需要自己跟着的时候,她会觉得有些意外。
“二小姐也不过去,她素来不喜欢听着些的,讲经倒是只有夫人一个人去的。”
翠儿没多想,凌霄寒问什么她就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