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林以南履行承诺让各媒体撤销了对温月鹏的负面报道,当宛星还没来得及表达感谢时,忽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可陌生电话那端的声音却格外熟悉。
在温月鹏提出见面后,宛星一直心神不宁,趁林以南不在家,她打车到了约定地点,咖啡厅里安静得有些诡异,宛星揣着一颗忐忑不定的心落座,瞅了眼对坐阴沉着脸的温月鹏,顿时心凉凉的。
“爸,有什么事吗?”虽然那声爸喊得有些陌生,但他终究是她父亲,出于礼貌,她还是略显生涩的带上了称呼。
温月鹏抬眸的那一瞬间,眼神里是带着一丝光亮的,但很快就黯淡下去,叹了口气,道:“宛星,我知道你对我心怀恨意,也明白你的心有不甘,可爸爸万万没想到……”
他话说一半,忽然停顿,似乎在缓和自己的情绪,语气稍稍放慢,继续刚才的话,“爸爸万万没想到你会把这件事散布给媒体……”
宛星的心一个咯噔,她大概明白过来,眸光冷冽,语气也变得冷淡,“所以你是来兴师问罪的了?”
宛星觉得他有些可笑,没凭没据就把罪状立在她头上。
“这么说来,这些消息是你放出去的?”温月鹏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凛冽,沉郁的语气里带着一股愤恨劲儿。
既然对她起了疑心,那承认与否认又有什么区别呢?
而且散布这件事的人极有可能是不甘心的温沐阳。
温沐阳那么在意自己在温家的地位,如果温月鹏发现是他所为,一怒之下会不会和他断绝父子关系?
“是啊。”宛星看着温月鹏,语气淡然的回到。
温月鹏的脸一下子黑了,愤怒在眼睛里咆哮,只差言语的爆发了。
宛星攥紧自己的双手,似乎在等待他的迁怒。
“你太让我失望了!”他的声音里带着无奈的叹息,当然,也有深沉的怒气。
她到底是他疼爱的女儿,即使再生气,想到这两年对她们母女俩的亏欠,温月鹏还是压制住了心头的怒火。
宛星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语气冷如冰,“我有让您满意过吗?”
她的话堵得温月鹏哑口无言,好半会儿才喑哑道:“宛星,如果这样能让你好受,那爸也认了,就当做是对我的惩罚吧。”
他就那么笃定这件事是她所为,在他的眼里,她不再是他的乖乖女,是一个为了报复而伤害自己亲生父亲的坏孩子。
宛星咬住下唇,忍住被误会的难过,寡淡的笑着:“你以为这点伤害就能消除我心里的恨?”
既然他认定是她,那不如把伤痕划得深一些。
她不止一次想要和温月鹏断绝父女关系,这样,他的好与坏都波动不了她的喜怒哀愁。
“我知道我说什么做什么都于事无补,但是宛星,我亏欠你阿姨,我要和她过一辈子!”温月鹏并没有因为宛星那句话而感到难过,反而眼神坚定,语气明朗的表达内心所想。
宛星皱了皱眉,随即舒展,不免一声冷哼:“是啊,你亏欠她,唯独不亏钱我妈!”
温月鹏面露尴尬,双唇律动了会,似是在斟酌什么,半晌才说:“宛星,你该有你的生活,珍惜自己的青春年华,别再对我和你妈离婚的事耿耿于怀了。”
这话不是火上浇油吗?
宛星险些拍桌而起,但念在他是父亲,加之这两年来,她身上的戾气都被消磨得差不多了,她冷呵呵笑着,不客气的说到:“您说得倒是轻巧,你一心想要脱离婚姻的苦海,好跟你的莺莺燕燕风流快活,我妈为了你熬成了黄脸婆,现在身体不好躺在医院里,这两年来,与她最亲密的就是医院,因为隔三差五就要犯胃疼,你,作为她的前夫,你有假心假意来看过一眼?”
不说还好,说到这些,宛星的心里就不是滋味,她不擅长诉苦,出现疲惫感的时候,她都是腹语自行消化,这些装在心底里的委屈她准备永远的烂在肚子里,却还是止不住怒气的焚烧。
宛星说的话句句属实,温月鹏开始创业那会儿,徐玉萍为了他没少吃苦。
“我先回去了。”温月鹏在宛星发泄一通怒气之后,面容缓和的说。
宛星有些吃惊,抬眸,捕捉到他眼底的那一抹晦涩。
或许是骨子里的血缘关系,宛星竟有些后悔,暗自谴责自己的话是不是太过分了。
宛星回过神后,温月鹏已经出了咖啡厅,透过玻璃窗,宛星看他步履缓慢,心沉沉的。
在咖啡厅呆坐了许久,直到天色黯去,林以南出现在她的对坐,她才换过了神。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滨城这么大,他就这么轻易的找到了自己,不奇怪都难。
林以南笑了笑,“只要用心,没有我林以南办不到的事!”
宛星吃惊的望着语气自信得意的林以南,哭笑不得:“你这份用心还真多余。”
她心情不好,脸上没有任何情绪,连言语都不会去斟酌。
林以南并不受宛星语气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