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照顾的。”
苏南薰跟在她妈妈身后,这时苏东唐也过来了。
告别了公司,也是时候该告别家人了。我扶着苏北望,生怕他再陷情愫难以自持,可没想到他只说了一句话——
“大姐,东唐,照顾好爸妈。”
这一句简单的表达,却逼出了所有人的失控悲恸。苏北望至始至终没有流泪,只是红着眼睛望了望东侧靠窗八楼的阳台。
那是他之前的办公室,窗子依然明亮,雪花吻在上面不着痕迹。
我看的到那上面有人影,也许是苏明远,也许只是个过来做年中保洁的工人。总之是什么都不重要了。
后来我们把苏北望送回家,刚进门他便大口大口地咳血。
然后自嘲地说,自己还是太不争气了。
苏西航给他打了针又服了药,看他安睡后才到阳台来找我。
我不敢情绪太失控,所以只好躲在这里偷偷流泪。
苏西航用大衣裹住我,说要过年了,眼泪别那么不值钱。
“他的情况这么差,还能……撑多久啊?”我抱着苏西航的腰,埋头在他胸膛:“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他是那么好的人,为什么一定要……”
“会有办法的。”
“可是你不行的。”我惊恐地抬起眼睛:“你不久前才受了那么重得枪伤,根本就无法做肝脏移植!”
“半年,大夫说我半年后能恢复。”苏西航故意乐观地牵了下嘴角:“只是半年而已,我身体那么好的,一定可以。”
半年……
我想说苏北望这个样子,哪里还能有半年呢?
主治医生说希望他年后就住院,但苏北望不愿意。后来好说歹说才同意请了家庭医生全方位护理。
大夫说乐观地看最多就只有三个月,他连来年的白玉兰开花都没机会看到了。
这是个心照不宣的悲伤话题,我不愿承认,苏西航也不愿承认。
“实在不行,还有别的路子可走。”苏西航咬了咬牙,攥着拳说。
“什么?”我惊愕。
“黑市器官。”
我倒吸一口冷气,我说你开什么玩笑,你是警察啊!
“大不了不做了,只要能救他。一个工作而已,你还怕我养不活你啊?”
我没再说什么,因为苏西航的提议和想法,我是完全没有办法反驳的。但是黑市购买器官的的确确是违法的,我说就算你不当警察也总不能做违法的事啊。
“我又不是没做过……”苏西航低低说了一句,转身就进厨房了。
这个大年夜,是我第一个没能跟我妈妈和外婆一起过的除夕。
明明在同一个城市,明明侵染着同一片雪花。
因为苏北望不愿去任何地方给别人添麻烦,所以我和苏西航智能留在他家里陪他过年。
妈跟我说她能理解我,只要我开心就好。等下她和小阿姨包完饺子叫姨夫给我们送一些过来。
我问她黄叔呢,妈说黄叔一早就到了,还给你们两个准备了红包。等到十二点的时候,记得问候一下。
我和苏西航做了简单的几个菜,虽然都没什么胃口,但总要有些过年的气氛。
苏北望一直在昏睡,我偶尔进去看看他,帮他擦擦汗。
说实话,我很怕他突然就没了呼吸。
等到快吃晚饭的时候他突然就醒了,问我们怎么还在?
“你们都有自己的生活。不要这样,我反而难受。”他撑着身子坐起来,让我倒杯水给他。
我也知道这样子其实会有些别扭的,也知道以苏北望这样骄傲的心性,能给予他最大的尊重就是不要把他当成病人。
“我不会自杀的,剩下这点时间很宝贵。我想——”
我说你想干什么呢?
“看看电影看看美剧。”
我:“……”
“以前西航常跟我推荐,可我没有时间消遣。”苏北望笑了笑:“那天病房里瞄了几眼,觉得有点欲罢不能。”
我说你看的是哪个:“双面法医?”
“恩,可惜第七季要下四月份出了……可能,赶不及了。”
“别瞎说!不会的,绝对不会的!”我鼓励他,说双面法医的主演也在第五季结束后患了癌症。他积极治疗康复后,还接拍了后面几季:“苏北望,你一定要坚持下去!”
他说但愿吧,否则麻烦我把后续刻成光盘烧给他。
“吃饭了!”苏西航在外面喊。
S市的冬天很冷的,所以苏西航煮了大大的火锅,干脆直接搬进了卧室。
叮咚一声门铃响,我从猫眼里就看到了苏南薰姐弟两人和林语轻大包小裹地站在外面。
唉,猜猜也知道他们会来。
“你们,不用在家过年?”苏西航问。
“妈跟小舅他们去山上吃斋祈福了,都说新年的斋戒最灵光。”苏东唐一说我也就明白了,华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