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几个在吴聃的书店等到晚上。今天的天气似乎很配合我的心情,阴沉沉的,貌似要下雨的意思。我沉默地坐在吴聃的对面,回想着跟方良相处的过去。
虽然谈不上跟方良有多深的感情,但是我俩总算是很有渊源的。前世今生,几世的缘分,难道随着我那前几世的姐姐的离去,也将就此烟消云散?
吴聃看着没精打采的我,笑道:“你瞧你这样儿,活脱脱跟失恋似的。”
我苦笑道:“师父,跟好朋友决裂,可不是比失恋还难受么。”
吴聃笑道:“等你到了我这把年纪,就知道这世上没有什么事儿值得太伤神费力了。”
我见彭加木也不说话,自己坐在黑暗的角落里抽烟。店里没有开灯,我只看得到他嘴边儿的烟头明明灭灭。
阮灵溪坐在我身边,说道:“二货,你也别总把事儿往坏处想了。也许根本什么事也没呢,只是我们想太多。”
我苦笑道:“希望是吧。”
破军一直没离开,但是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冷眼旁观,事不关己的样子。
入了夜,天果然下起蒙蒙细雨。我站在书店廊下,见福安大街也逐渐安静下来。雨越来越大,街上的行人越发少了。福安大街两边的店铺也纷纷打烊。没多会儿,四下安静下来,天地间似乎只留下下雨声。
我盯着大街的街口,见一道穿着黑色长风衣的人影从长街尽头走过来。大雨倾盆,却没有一滴沾到他的衣襟。方良来了。
我深吸一口气,眨眼间,方良便走到我的跟前,快的跟电影剪辑镜头似的。我看着走到我跟前的方良,见他神色泰然,对我微微笑了笑,摊开双手,问道:“怎么找我来了?看你这表情也不激动,不给你前世的姐夫来个拥抱?”
我冷哼道:“我问你,你知道不知道双鱼玉佩现在在哪儿?!”
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睛直盯进方良的眼睛里去。方良皱了皱眉,问道:“你怎么会说起玉佩的事?这件事谁告诉你的?”
我心中疑惑,怎么方良不知道我和赵羽在负责寻找双鱼玉佩的下落么?欧阳博居然连这事儿也没告诉他?
此时,彭教授走了出来,跟方良打了招呼。方良皱了皱眉,神色颇为惊讶:“彭加木?你不是……”
彭教授笑了笑:“我现在是猎灵局的顾问。我回来了。”
方良皱眉道:“回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彭加木将手中江南地碑的资料递到方良跟前,冷然道:“您好好看看,想必能想起什么。”
方良看了他一眼,随即将那资料接过去。没想到,方良接过那资料之后,只看了几眼,便脸色骤变。
“你……”方良将那资料紧紧抓在手中,突然瞪着彭加木一言不发。
“方长官,怎么样?江南地碑是不是你的图谋?你是不是跟什么人联合起来偷盗我们猎灵局的消息?”彭加木冷然道。
我看着方良,看他作何反应。方良的反应十分奇怪,他先是盯着彭加木看了许久,随即哈哈笑道,点了点头:“我盗取猎灵局江南地碑的资料,然后跟某人做交易,破坏国家主脉,掌握天下,转换阴阳,是么?”
彭加木冷然道:“难道不是么?”
方良仰天长笑半晌,随即却突然收敛了笑容,点头道:“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这打算。”
彭加木冷冷问道:“你这是承认了么?!”
方良满不在乎地冷笑一声,将那江南地碑的材料往我怀里狠劲儿一塞,笑道:“我承认了怎么样,就凭你们,能拦得住我?”
彭加木随即转身看着吴聃和破军:“他承认了,你们怎么说?!”
吴聃也有些意外,起身走到方良跟前,问道:“你所说的都是真的?!”
方良点了点头:“我承认了,你们怎么样,要抓我?”
吴聃皱眉道:“你?我还真不信,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拿走双鱼玉佩跟谁交换?又为什么要打江南地碑的主意?天下大乱,阴阳逆转,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方良笑了笑,右手摸了摸额头,说道:“我怎么跟你这种人解释呢?人各有志,鬼也是。天地赋予我的寿命太长了,这么长的时间,重复来去,都是抓鬼,送鬼投胎这种烂事。我已经厌倦了。既然有这机会能让我当地府冥王,我为什么不试试看指使别人去干这些事的滋味?!”
“你说的是真心话?”我不由愤愤地说道:“想当年,你也是士为知己者死的好汉,现在怎么会这么想?!”
方良冷笑道:“人都是会变的,尤其当你面对无边无际的生命。怎么,要杀了我么?”
我一时间突然不知如何回应才好。彭加木却突然摸出腰间的猎灵局手枪,对准方良,冷然道:“跟着我们回去猎灵局交待一切。”
方良笑了笑,说道:“回去?傻逼才跟你们回去呢!”
说着,突然反手去抓彭加木的手腕。方良是鬼差,而彭加木只是个老人,只在眨眼间,那手枪便落到了方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