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自己家人的骨灰也不要了?”我问道:“那人长什么样子,是不是个子不高,也就一米七左右?”
“不,那男人没这么矮,身高跟我差不多,一米八五左右。对了,让我印象深刻的是,那男人身上一股药水味。我最讨厌药,所以很烦这个气味,也就记得很清楚。再就是他经常冒出一些专业医学词汇,什么心肌梗死之类,像是个医生。”鲁一鸣说道。
我狐疑地端详着他,心想一个人对十年前的某个人某件事记忆这么深,除非是因为这个人这件事对他的触动很深,或者说是,他对这件事心存疑惑。
想必当时也许看出了一些端倪,但是不想多管闲事。原来送满素梅来的人是个医生,这倒有些意思。因为我记得找到的那骨头坛子里有福尔马林液。其实我知道那男人八成就是凶手,因为满素梅的老公是高洪,家里人也不认识什么医生。但是这医生为什么选择把这俩人给送来火化场?自己处理掉岂不是更有毁尸灭迹的效果?这一送之间,反而暴露了。
但我转念一想,满素梅母子是死于假死药的过量注射。加上当年那个医疗水平不咋地,那时候蚌埠估计也没现在这么兴盛,有人用这进口的先进药品杀个人,如果失察的话,会被当成意外事故处理,也是可能的。
而且高洪那时候多半被火烧死了,满素梅母子在警局案件资料里记载的是失踪,但是却没什么亲人来寻,八成也是除了高洪之外,没其他亲人了。所以,这医生原本是想以假死药杀死满素梅母子,然后等待验尸结果上写上:意外死亡。可是后来发现,自己处心积虑设计的失踪,然后意外死亡事故没派上用场,因为满素梅母子是孤儿寡母,失踪了几天也没人在意。所以,这医生后来也许有点良心发现,就给这俩母子遗体送来火化场了,而且出了火化费。
我于是追问鲁一鸣,他将母子俩的骨灰埋在哪儿了?鲁一鸣说道:“当时那周围都是荒地,我就埋在那火化场后门不远的地方。后来火葬场搬迁,我再回去看的时候,搅拌站已经建好了。不过,我想那骨灰应该还是埋在那里,因为我没听说那地方挖出什么骨灰盒来。所以,我想搅拌站的施工并没扩张到掩埋骨灰的地方,那骨灰应该是在搅拌站后墙附近。”
我跟鲁一鸣说完这些,见他也不咋欢迎我,便想告辞。这时候,我突然觉得身上的女娲石似乎又有了反应。我低头一看,尼玛,这时候发光让别人看了岂不是奇怪。我正想将那女娲石给挡住,却见鲁一鸣已经看到了。而且在看到那发光的女娲石之后,鲁一鸣的脸色顿时变了。随即,鲁一鸣竟然冲过来一把抓住我脖子上挂着的女娲石,吃惊道:“这,这是?”
“女娲石啊,额,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大概是挂件吧。”我汗道。因为这女娲石确实除了见鬼之后预警之外没啥大用处。但奇怪的是,鲁一鸣看到那石头之后,先是吃惊,后是恐惧,最后竟然沉默不语,好像是在回想什么。
我不禁有些好奇。一个普通的烧尸工为什么会对这一块罕见的石头感兴趣?我刚想问个所以然,鲁一鸣却突然说道:“能留你的联系方式给我么?”
“额,好,如果您想到什么,就打电话给我。”说着,我留了自己的手机号给鲁一鸣,便离开了火葬场。临走前,我看了一眼鲁一鸣的表情,实在不懂他为啥看到一块石头就这么激动。难道,他是知道这石头的来历,或者是石头背后的故事?
我刚想继续追问,见鲁一鸣已经回了休息室,并且关上了门。我出了火葬场,却见一只躲在我背包里的小幂探出头来,说道:“喂喂,我刚才听你们说到医生。这附近不是有个人民医院么?”
它这一提,我突然停下脚步,突然想起昨天晚上见过的那道金光。那明明是从人民医院里发出来的。次奥,一个医院里有道法符咒的光芒,这也太扯淡了。医院会允许工作人员在办公室贴符咒么?
不过推想下,为什么当年那个医生会选择去火葬场焚烧尸体?除了良心发现外,也许还因为距离近。距离老火葬场近的医院,也只有那个涂山路第一人民医院了。
我拍了下小幂的头,笑道:“你还挺有想法。这倒是提醒了我,咱们去查查第一人民医院的医生去。”
说着,我打车去了涂山路的第一人民医院。路上,我寻思着鲁一鸣说过的话。那医生身高一米八五左右,也许是个外科大夫。于是我让人查了下涂山路第一人民医院的医生资料。本没怀什么希望,没想到这一查,还真找出一个人来。这人叫马健,现在是第一人民医院的外科主任。马健是十五年前被高薪聘请到第一人民医院的外科大夫,因为他是留洋回来的医学博士,挺有名。
我去了第一人民医院,进门之后找到外科主任办公室,见马健正在看诊。现在这货是外科专家了。我在一旁端详了下马健,果然身材高大,长相也还不错,挺斯文。看样子才也就三十七八岁,但他实际年龄却是四十四岁了。
等他看诊完毕,我说明身份,表示想跟他聊几句。马健一听我是警察,十分诧异,但也没多说,将我让进自己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