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是我要打败的人,却有可能是我的父亲?师父,你一定是年纪大了。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师父说道:“我……没有说假话……咳咳……”师父一口气没有接上来,开始猛烈地咳嗽,身子发抖,嘴角的鲜血流淌很快。
师父如此虚弱,我对师父根本恨不起来。
我想起了七岁那年,家中还剩下一碗米,师父煮了饭,让我先吃饱,我不懂事,吃光米饭,师父用水泡了锅底的锅巴。我又想起了我童年时候,因为在鬼门关前走了十几回,都是眼前这个瘸腿的老男人,拼命将我救了下来。
我身子不由地跑过去,将师父紧紧地抱着,说道:“师父,不管谁是我父亲。我只认你,是你把我养大的。那些年,我们差点饿死,都走了过来。”
师父说道:“关关,大蛊王虫是分开养的……我饲养蛊虫,另外一个人饲养蛊灵,此人极其厉害。不要打断我……”
师父“哇”地一声,又是一口鲜血。这鲜血不再是鲜红,而是变成黑色。
我点着着头,有些犹豫,暗暗地想起了失踪的秀秀和毒童子、失踪的麻二,正契合了师父的说法。
师父说道:“大蛊王虫其实已经养出来,并不在坛子里面,而在我的身体里面……把你的右手,给我,快……快……快。”
我有些慌张了,将右手伸了出去,师父一双手将我的右手紧紧地握住。小僵尸站在一旁,借着弱光,我看到师父的手心,已经是黑了一圈。
“师父还要做一件事情,大蛊王虫将送入你的体内,就像五年前那个晚上,教你挖出先天之虫。师父对你的是……毒爱……你见过的一切鬼王都是假的,真的鬼王,半张脸已经毁掉,是恶魔的化身……你一定要记住:从此以后,你不要相信任何人。”师父说道。
师父说完这话,全身的力量似乎全部集中在双手。我的右手被紧紧握住,师父的指甲都嵌入我的体内,我已经忘记了痛苦。师父的手心还有微微的热量,但这已经不够维持一个人的性命了。
很快,我就感觉到了一股钻心的痛楚。我的右手掌心好像被钻开了一道口子,有一只个头不小的虫子往里面钻动。师父用尽了生命最后的力气,将我紧紧地握住,我根本根本无法挣脱。
“啊……”我大声地叫道,那声音在洞穴四周回顾。我的全身就烧了一股猛烈的大火,虫子钻入我手心的速度很慢,痛楚不断地侵袭。
伴随着蛊王虫的进入,左手的先天之虫,也开始被烈火灼烧。
“记住,秦岭山脉的九幽兰和龙家的龙魂花,可以帮助你调理大蛊王虫。”师父说道。
大概十多分钟后,左手两手灼烧感慢慢地平息了,刚才的剧痛,似乎一下子消失了,若不是全身汗水湿透,好像一切发生的都是一场旧梦。
师父闭上了眼睛,整个人已经倒在我的肩膀上,嘴巴还在,声音微弱,说道:“关关。原谅我,原谅我……我给你的爱都是有毒……先天之虫……大蛊王虫……原谅我……”
我抱着师父,几乎控制不住地惨叫。
我眼角的泪水流了下来,说道:“师父,我从来就没有怪我你。”
地面上红色的鲜血,已经流成了一片,最后中间又流出了黑色的鲜血。
火光下,师父的脸和白纸一样,已经没有了呼吸,身子已经僵冷。我忍不住情绪,对着孤寂的山洞,大声哭了起来。
“呜呜……呜呜……啊啊……”
从未有一日如此悲伤,真真切切地悲伤。那年六一的游街会,热闹的集市上,火红的糖葫芦,要把牙齿冰掉的冰棒,还有三块钱一瓶的健力宝。那个给我的人,此刻没有了呼吸,就躺在我的身边。
从未有一日如此悲伤。小僵尸发出“喃喃”的声音,不知道是难过,还是悲痛。
“出来吧。麻烈云,你不应该骗我们的。”山洞里面传出了声音,声音雄浑有力。
我咬咬牙,将师父抱了起来。从黑暗的小洞穴走了出来。左手半边脸沾满了血迹,脸上肌肉抽搐,看了一眼受伤的师父,无情地说道:“我早说过,一枪把你打对穿,你偏要跑。”
我瞪了一眼左手,没有说话,看了一眼外面的情形,已经基本被黑煞控制了。
龙帝竟然倒在地上,虫后虽然站着,也摇摇晃晃,龙帝和虫后的大红袍和紫袍子,都被撕成碎片,散落在地上,狼狈不堪。
身边的鬼王面具被人撕裂成片,假货郭宽倒在地上,七窍流血,致命伤应该是胸口一个手抓印。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你就是萧关?”那声音几乎是从地狱里面传出来的。
刚才没有注意,左手旁边还站着一个人,背对着众人。就是这个人发出声音的,一袭麻布衣。
我也冷不丁颤抖,我将血泊之中的师父放在地上,说道:“没错,我就是萧关。‘萧关逢候骑’的萧关。”
那人转过身后,半张脸被火烫过,就跟黑夜之中的魔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