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个人如同寒冬当头浇了一盆冷水,我虽然愚笨,但隐隐察觉出了一些内容。郭夫人沈柳意思很清楚,我和郭心儿命格不合,她可以出钱让我离开郭心儿,而这一笔钱绝对可以改善我“吃馒头”的落魄生活。
我足足几分钟没有说话,一双拳头不由地握紧了。我倔强地反问道:“郭夫人,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和郭心儿的约定是我们两人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不管你说什么,我还是会找回金蚕蛊,一定要帮助郭心儿渡过十六岁的大劫!”
郭夫人沈柳呵呵一笑,袖子一挥动,当即说道:“什么关系,我是她妈妈,你没有妈妈,当然可以这么说。就算你可以帮郭心儿渡劫。但我郭家门槛很高,你天天吃馒头,无父无母,毫无背景,是个地地道道的穷小子,唯一有一个师傅,也生死不明,你说你有什么东西,给心儿一个稳定的生活。门不当户不对,以后还是不要来往得好,免得戳破了面皮,大家都不好过。”
无父无母,唯一有一个师父,如今也是生死未卜,这便是我的现实。如果是别人说这番话出来,我一定打得他满地找牙,可眼前的女子,是郭心儿的母亲,我这拳头又如何打得出去。
沈柔跺跺脚,说道:“姐,你在说什么呢!”麻金和麻银两人勃然大怒。尤其是麻金,怒不可结地说道:“郭夫人,你们郭氏一脉的确富可敌省。但萧关绝对不是你说的那样,麻家人是没有钱,但过日子从来不含糊。萧关是虫王,看得上你郭氏的女儿,是你们的荣幸。”
郭夫人沈柳冷笑一声,道:“萧关,我每年给你十万,直到你和别的女子结婚为止,不,直到你死了为止,如何?”郭夫人身上陡然冒出来的气息,甚是咄咄逼人。麻金和麻银的气势一下子就压下去了。
“姐,你疯了吗?”小姨沈柔不由地叫了出去。郭夫人沈柳大喝一声,道:“没你的事情,你不是郭氏里的人,给我站到一边去。”沈柔被沈柳喝了一句,气得眼泪都往下面流出来,连忙安慰道:“萧关,你不要听这话,把耳朵捂住。”
“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来到了茶花峒,知道我家心儿出生高贵,就一门心思想着巴结,说什么要找回金蚕蛊。你就跟你那个师傅一样,还有茶花峒那个愚蠢不可耐的胖子麻伦一样,都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沈柳的话滔滔不绝。
我拳头捏得更紧了,整个肺都要炸了,我忍了许久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是心儿的妈妈,是郭夫人。你说我一千个不是,但是请你不要说我师父,也不要说麻伦叔。他们身上流淌的品质,是最为朴素的品质,或许你们高贵,但我们朴素,你永远不懂。”
郭夫人又是一声冷笑:“小孩,你说你这朴素的品质、微薄的自尊前值多少钱。一年十万不够花,我给你二十万。”
郭夫人这话尖锐而刺人。麻金跺脚骂道:“哼,要不是看你是女人,我早就给你一巴掌了。”原本一只安静的小僵尸忽然张开嘴巴,咧开了嘴巴,两个长长的僵尸牙露了出来,手指甲也比划出来,对着沈柳就是威胁。
我以为我的人生,是要对付邪恶的毒虫,对付鬼王和黑煞,其实这些远远不够。还有各种各样的成见,以及无法改变的命运。这短短的几分钟,我终于寻回那种原先的感觉——我和郭心儿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装作若无其事,笑着说道:“那么,再见吧。郭夫人,愿你的女儿一生过得幸福。若我找到了金蚕蛊,会让人送给你的。”我上前拉住了小僵尸,道:“走吧,小僵尸,接下来的道路比这难走多了。”
我转身开了门,出门的时候,走得很快。麻金和麻银才追了上来,小僵尸也跟了过来,小僵尸出来之前,将屋子里面桌子椅子窗户门都打了个稀巴烂。
出门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茶花峒的老蛊医麻伦叔,他深爱的沈柔,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麻伦叔曾经说:“那时候我还年轻,还不懂爱。”师傅呢,为什么沈柳会说“师父要吃天鹅肉”这样的话!
我没有落泪,我虽然卑微,无父无母,师父生死未卜,但我还是要活着,就像野草一样活着。
就在我心事重重之际,院子外面响了轰鸣的车子声音,将我从沉思之中惊醒过来。几辆车子将院子围了起来,大铁门被一脚给踢开了,十数个黑衣大汉走了进来,领头是一个独眼龙,一件黑色粗狂的大风衣罩在身上,一身浑浊的杀气扑面而来。
麻金和麻银当即脸色大变,喝道:“你们是什么人?”屋里面的沈柳和沈柔闻了动静也跟了出来。
“好啊,你们这两个女子,果然是不怀好意的人。”麻金大声说道。直接把矛头对准了沈柔和沈柳。沈柔喝道:“别张嘴乱骂,这事情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独眼龙笑道:“麻家的二位,还有苗疆的新虫王,跟我回去见见郭家家主吧。”
沈柳怒喝道:“郭毒,你干什么,谁让你来围我的院子的,赶紧带着你的人给我滚,不然休怪我打瞎你的另外一只眼睛。”
“不要在这里唱双簧了,你们郭氏,就没有一个诚实人。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