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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高哲感觉自己挺缺德的,就他装病这事儿,别人不讲,单一个戈阳郡郡守樊子盖,叫他连累坏了。整天挨姜桂芝的喷,完了那些压力山大的御医们的撒气起哄喷,荆州交接好班师的卫骑大将军韩擒虎接着喷,隔三差五的天子杨鋻、皇后独孤氏送信喷。老头儿一大把白头发,治理地方兢兢业业、劳心戮力,功劳没有苦劳没有么?一下伤着了,委屈又愤怒,打算上书请辞致仕,爱谁伺候谁伺候,乃翁不干了!
瞧着困苦的樊子盖,高哲想个个儿做的孽,怎么着安慰安慰……他有那么好的心?扯淡!他是看上樊子盖的能力,准备拉拢拉拢。他深以为樊子盖若非出身不咋地、处事有障碍,凭他的才华,哪能好几年得不到提拔?混不得高位?
可惜。
高哲想得美。
樊子盖压根儿没给高哲机会,打着戈阳郡某个村儿春耕艰难的可笑旗号逃之夭夭了,一门心思的惹不起躲得起。
高哲无奈,唯有假装病情好转,闹着回朝。
自晋王杨广南下坐镇荆州后,局势逐渐趋于平稳。
杨广采高哲意见,加以润色,奏疏天子杨鋻,请求暂时不对南陈动手,改倾尽全力平定西北祸患,修生养息的同时厉兵秣马,矛头直指北燕。
天子杨鋻慎之又慎的找心腹大臣,左丞相杨素、右丞相高熲等,秘密讨论数日,决定支持杨广。
遂。
有大功的韩擒虎、伍建章、高哲,投诚来的萧摩诃,得到天子杨鋻的招唤,返还长安城。
考虑高哲病情,天子杨鋻特意叮嘱稳定了才允许动身,因此韩擒虎、伍建章、萧摩诃,皆苦/逼的搁戈阳着空耗好久了。
车马辘辘。
高哲透过车厢,时不时的张望。
高哲对萧摩诃没兴趣儿,在他看来,萧摩诃的命运注定。他的根在江南,他没了根……不是那个根!说的是他于南陈的声望、荆州的民望、军中的名望。他背反了南陈、奉送了荆州、没有了兵马,他能期待的仅仅是天子杨鋻善待垂怜。但,会吗?二臣的称呼,他一辈子洗不清,无论出于何种理由。需知帝王无情自私,秉性充斥“宁我负人,毋人负我”,玩弄你的妻子怎么了?你得高兴!你得赶着送床上!居然敢变节?
萧摩诃比高哲第一次见更老了,身板儿佝偻弯曲,须发斑白、双眸无神,终日萧索的喝酒,两个儿子谁也劝不住。他增强了对萧摩诃的厌弃,人的精神可以被杀死,绝不能被击垮。何况他、韩擒虎、伍建章三根粗得不行的大腿摆着,萧摩诃不抓紧时间抱住,争取让新君主面前美言几句,作什么妖儿?后悔?晚啦!被看出后悔?完啦!
高哲瞅的人,是伍建章和他的儿子,确切点,只是他的儿子。
伍建章是南阳伍氏的魁首,春秋伍子胥族裔。高寿六十五,跟定彦平同岁,属中兴九老中最长者。他的为人风格和他的异姓王封号一致,忠孝双全。其武艺绝伦,曾当山洼一战,连挑南陈十几员上将,窥见一斑。其毅重威严,朝野上下颇尊敬。其面貌英武,生的高有九尺,浓眉大眼儿,燕颌虎须,简单的鱼龙白服扮相。人大气,没计较高哲他老子放话侮辱“大丈夫不与老卒为伍”,亦没难为高哲啥,赞赏多矣。
伍建章的儿子,典型的虎父无犬子,姓伍名英,表字云召。二十岁的光景,少年英雄,身手高强,听闻扫平荆州时,率人破城十五座。他长八尺五余,面若紫玉,虎背猿腰,俊朗非凡。戴顶凤翅银盔,着衮金黑素服,脚踏宣底皂靴,外罩龙鳞银甲,背挂蜀锦绣红披袍,手持一杆丈八亮银蛇矛枪。往那一戳,端的风采甚佳。
高哲好奇伍云召,伍云召何尝不好奇高哲。
量量那个头儿、那手脚,豆丁大点的玩应儿,怎么就……伍云召不知怎么形容高哲,他知道的,不管他、他爹、韩擒虎,都仰仗了人家。
三月下旬的风景,逐渐渲染亮丽色彩,一路高哲看的不错。
等到了许昌。
坏了!
高哲想起一事儿。
大隋夺取荆州,南陈已无有长江天堑庇佑,做好了恶战的准备。
按照南陈大臣们想的,大隋荆州屯兵逾过三十六七万,庐江屯兵七八万,发动战事的话,还能于广陵、九江、颍川、下邳诸多地区抽个十几万,粗略的一算,六十万挂零呀!那么多的士卒、那么好的机会……不动手等什么等?
出人意料的,大隋表现出暧/昧的意思,想打又不想打。南陈的“亲隋派”顺势鼓噪,大概其的是说,“咱们干不过人家,不如谈一谈,反正不是一次两次,没什么可丢脸,大隋爹爹会摸头宽容的”。论调卑微而懦弱,但支持者无数。陈国主昏迷不醒,决策的是王妃张丽华,架不住妇道人家胆小,从了建议。既然要求和,先前被高哲扔在南陈的出使队伍至关重要,必将作为纽带遣返……
距离遥远,高哲不晓得太监赵立死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