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五十有九,长相上……客气的形容,“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傲骨嶙峋,睥睨四方”。不客气的形容嘛,他已经老了,从前健壮的八尺身躯显露佝偻,瘦的玉龙白袍穿上直晃荡。曾经茂盛的黑色青丝渐渐的花白稀疏,紫金冠勉力束缚,脑门儿头发脱的锃亮。大下巴,细长眼,瞅着不怎么好相与。
“是!奴婢也不信,但打听了一番,昨儿那孩子可当众把前将……史万岁,数落的掩面羞愧的落荒逃跑呐!条理明晰的历数定车骑之功勋、史万岁之错失,一般大人都说不了那样的话,好多大臣亲眼目睹。”,不阴不阳的声音,出自一个白发老宦官的口。他是杨天子的近人,内侍大太监王忠。
杨天子挑着眉毛,道:“好多大臣?”
王忠腰压的极低,道:“生而知之的那孩子正是已故秦国公的长子,陛下您钦定的秦国公府世子,高哲、高子伯。高家的二子、三子,分别拜师长平王、定车骑,他在望春楼操办两个弟弟的拜师仪式,自己请的兴国公撑面儿。多数为长平王、定车骑交好的公卿,约莫十几个人见礼。”
“武忠家的孩子啊!难为他们了……”,杨天子望着房梁缅怀,转过神儿,道:“兴国公?他去干嘛?”
王忠道:“陛下您忘了,秦国公当年娶兴国公的小女儿为妻,卫高两家有香火情分。”
杨天子拍拍脑袋,道:“哦哦哦!”,他接着喃喃道:“生而知之……生而知之……”
王忠大着胆子,笑道:“依奴婢看,哪有生来明白事理的人?无非早慧罢!像甘罗、曹冲……”,他转动眼睛,道:“即便真的有,那也是圣人临朝,民智开化的结果!”
“就你嘴甜!”,杨天子指着王忠“哈哈”一笑,摆手道:“有什么可想的?叫过来看看,什么不清楚?今年的上元节御宴,记得把人召来。”
王忠颔首:“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