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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月初六,黄道吉日。
该收取“果实”了,一如等待盼望中的那样。
长安城的夜禁刚解除,东方的天空连一丝鱼肚白尚没有,秦国公府上上下下,已经全部动了起来。久违的热闹,许多府上的老人,甚至快想不起上一次喧嚣在什么时候,又是什么缘由。无碍他们洋溢笑脸,因为两位公子分别拜长平王、车骑大将军为师,的确值得高兴。
铜镜前,高哲平伸双臂,侍女小心翼翼伺候穿上盛装,并梳理头发。
杨继业于卧房外,禀告道:“车行的人到了。”
“让他们提早出发吧!按照长平王、车骑大将军请来的观礼人的名单,规格一定不要搞错了!”,高哲双目闭着,嘴上嘱托道:“另外给每个车夫多打赏些钱,天寒地冻,白白去候着两个时辰,他们心生怨气是小,传出去容易叫人议论我高家不知宽厚仁善是大。”
杨继业称“喏”退走。
高哲之前拜访过兴国公卫玄,当面告知拜师仪式地点改放望春楼,表达自己的敬重,同时询问一番可有不妥之处。
卫文升老爷子很受用,他年逾古稀,经历过的事儿海了,斧正了几个高哲做得不对的地方。
比如:车马方面。
能受邀出席长平王、车骑大将军收徒观礼的人,地位自然不会低。他们有自己的一套车驾仪仗,根本不需要别人多此一举的操心。但如果你不准备,难保留下不够周全的印象。所以高哲昨儿又跑了趟长平王府、车骑大将军府,索要来参加观礼的人的名单,以及花费价钱雇佣了车行的人……坐不坐两说,力图礼节周到。
绑上一条三指宽的嵌玉袹首,搞好头发的高哲站起身,径直出了屋子,直奔高思继、高宠的住处督促,这两个可没他一样的自律。
没有料错。
高思继好点儿,记住今天是个大日子,放任侍女摆弄,自个迷迷糊糊的打着瞌睡盹儿。
外边冰冷,贪恋被窝儿温暖的高宠,发了好大的脾气,鸡飞狗跳的。
高哲一句话不讲,袖子里抽出一支竹板儿。
高宠登时消停。
监视高思继、高宠梳洗打扮,高哲百无聊赖,恰好紫阳道人来了。
高哲颔首见礼,笑道:“今天就拜托道长啦!”
紫阳道人将在拜师仪式上,担任“执鞭人”,相当于主持者的一个玩应儿,高哲没搞得太懂。
“世子放心!贫道有特殊的手段,他们不会忒痛的!”,紫阳道人点点头,一副铁肩担道义的气概。
高哲一愣道:“疼?”
紫阳道人不搭话茬儿,问道:“昨天没抓到世子人影儿……”,他眉头紧蹙,道:“我前天好像搁府上,看到、看到法一十三了?”
高哲大眼睛忽闪忽闪,写满了疑惑:“法一十三?那是谁?”
紫阳道人面皮抽搐,道:“世子!”
“道长不凑凑热闹吗?也跟着一起举行,收徒存孝他们?”,高哲机智的转移话题,信誓旦旦的拍胸脯道:“我一定帮他们送一份大礼!”
紫阳道人牵扯心神,唏嘘道:“罢了!命里注定,有份无名!”
高哲“哦”的一声,招呼拾缀完的高思继、高宠,跑了路。
紫阳道人这才醒悟,自己的问题高哲还没答复。被小小的摆了一道,他郁闷摇头,接着紧随追上。望春楼做东的是秦国公府,高哲要提早到达去打点一切事务,考虑高家的窘迫情况,怕高哲一个人周转不开,他得帮衬下。
实际紫阳道人的担忧多余了,无论冲高哲一个铜子儿不少的钱,还是拟定到访名单上大名鼎鼎的人,望春楼没有怠慢的理由。
拜师非九礼,可也是风俗礼中最被重视的之一,往日望春楼院中的一些不符合的东西皆被撤掉,乐师舞姬统统赶走,特意营造出庄严郑重的气氛。吴大管事指挥桌榻祭台摆设,吩咐大小三牲的宰割,知会膳食酒水何时送上……忙前忙后,白胖的额头满是涔涔汗水,挺卖力。
约莫日上三竿,看时间差不多,高哲叫杨继业带高思继、高宠一边玩耍,自己整理下衣衫,落落大方的站到望春楼门庭前迎客。
须臾。
兴国公卫玄先至。
高哲上前见礼,道:“晚辈秦国公府世子高哲、高子伯,拜见兴国公!”
卫玄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伸出一只手,示意高哲来扶他,笑道:“像模像样啊!啊?哈哈……叫什么兴国公,唤声外祖父听多好?”
高哲嘴巴甜甜地:“外祖父。”
卫玄胡子颤了颤,抿了抿没几颗牙齿的嘴,道:“给个杆儿你就往上爬?脸皮可真够厚!”
高哲不恼怒,笑嘻嘻的说道:“脸皮厚,吃个够,脸皮薄,吃不着。”
“行了行了!老夫来得早,想看看你这儿筹办的怎么样,别出了什么岔子,让人家笑话。”,卫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