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战士奥拉夫紧握手斧砍开海魁虫的身体,又一次钻了出来。他此刻像个失心疯的木匠,兴高采烈地挥着斧子左砍右劈,完全不计后果。虽然怪物的肢体如同雾气般有形无实,但在他刮着冰风的斧刃招呼下,也如血肉一样皮开肉绽。
几条触手高高扬起,继而猛然拍下却扑了个空。奥拉夫虽然壮实,但速度却毫不逊色,手脚不利索的战士在弗雷尔卓德可没法活下来,就地一滚~反手劈出,一条触手被齐根斩断落在地上,然后消散无踪。
奥拉夫的身上披着鲜血,仿佛一件艳红的寿衣。四周舞动的触手不停向他抽过来。一片混乱的景象里,他看见了海魁虫的脑袋。
海魁虫的眼睛里跳动着愤怒的灵火,时间似乎停滞了一瞬,他们之间的某种联系被唤醒了,这怪兽的灵魂认得他!
奥拉夫兴奋地大笑了起来,活动筋骨咧着洁白的牙齿得意道:“你见到干掉你的人了,嗯~真是完美!联结我们的正是死亡,要是你杀了我,我们就可以在另一个世界永远战斗下去了!啊~杀”
畅声大吼了声,奥拉夫再次无畏地向着海魁虫的亡灵冲锋前进,面对这样的强敌,永世相争的渴望为奥拉夫酸痛的肌肉又注入了力量,他奔向怪兽大张的嘴,不顾海魁虫的触手甩在他身上的剧痛,这比洛克法海岸的凛风更甚百倍。
高高地跃起,斧头举过头顶,奥拉夫的眼前便是光荣的死亡。
奥拉夫飞跃~一条触手凌空缠住他的大腿,触手震颤一甩,划出一道令人眩晕的弧线~抛到了半空中。
“来吧!”奥拉夫声如炸雷,寒冰利斧朝天,向他和他的敌人共同的命运致敬:“至死方休!”
扒手广场,一个幽魂伸着爪子~满口冰冷的尖牙,从滚滚涌动的亡灵中冲出来,厄运小姐一颗子弹正中它面门,幽魂化作一阵烟尘,被风吹散了,又一枪过去,另一个亡灵也退散无踪。
莎拉面对那无穷无尽的幽魂怨灵心里虽然有些害怕,但却微微一笑,然后飞快地窜到一根系缆桩后面换子弹。石头桩子历经风雨侵蚀,上面刻着河流之主的雕像,不知哪来的冲动,莎拉倾过身子抚了下嘴唇,伸手在它咧嘴大笑的脸上印下一个吻。
信则有,不信则无,那该信神,还是子弹?亦或是,她自己的本事呢?
手枪咯噔一响卡住了,她脸上的笑意霎时消退无踪,母亲的告诫从记忆最深处浮现出来。
“莎拉,如果让别人来配火药,你的枪就会这样。”嘴中喃喃自语了声,莎拉把一柄手枪插回皮套,黑衣鼓动瞬间一把明亮的银色佩剑被她抽了出来,这是她从一个当时正北上前往恕瑞玛的船长手里抢来的战利品。做工精湛~堪称制剑工艺的典范!
翻身站起~手枪快速击发,同时挥剑砍向雾中的灵体。枪火摧枯拉朽,剑光矫健如电。这些亡灵会感受到**的疼痛吗?似乎不太可能,但莎拉确实打到了什么东西,她无暇考虑太多,而只感觉无论那是何方神圣,都会在她的剑下被打回原形。
呼啸的亡灵风暴吞没了扒手广场,它们张扬着爪子,追捕着逃命的人群。有些人的血液被冻成了冰棍,有些人则眼看着自己的心脏被扯出胸腔,死了七个人,他们的灵魂从尸体上被剥离出来,变成了亡灵中的一员。但她英勇的部下毫不退缩,他们举起火枪和长剑殊死搏斗,嘴里要么喊着胡子女士、要么是自己的爱人,或者干脆是某些遥远地方的异教邪神。
“信就行了!”厄运小姐心中思想,眼眸更是坚定地再次冲杀向那汹涌而来的亡灵,对着一旁的身影大声呼喊:“站起来,还没打完呢!”
雷文一只腿半跪在地上,脸如金纸,呼吸急促得就像是在码头上干了一整天。几缕雾气像蛛丝一样黏上了他,脖子上那根阴燃着的女王草发出剧烈的桃红色光芒。
“不用你跟我说!”雷文闻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咬着牙站起来挥砍弯刀沉声道:“我见过的蚀魂夜,比你打理过的死老鼠尾巴还多!”
厄运小姐还没来得及问他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就看到雷文歪过身子往她身后开了一枪。一个似乎是狼与蝙蝠混合的亡灵惨叫着消失了。她立即拔枪,打死雷文身后一个已经露出爪牙的亡灵,算是还了副官一个人情。
“大家趴下!”莎拉大喊一声,从皮带上拧下两个破片炸弹,一个高抛扔进了浓雾中。
“轰~”爆炸声震耳欲聋,木片和碎石裹挟着火光和浓烟四处飞溅。晶亮的玻璃碎片像刀子一样瓢泼而下。广场上只剩下辛辣呛人的烟雾,但这里头可没有什么亡灵。
雷文甩甩晕眩的脑袋,手指在耳朵里掏个不停,嘴中吐出一口黏着灰尘血液的吐沫,深问道:“这炸弹是什么做的?”
“黑火药,混上树脂和芸香。我特制的。”
“那些东西对亡灵有用吗?”
“我母亲相信有用。”
“够厉害的!我觉得我们好像赢……”雷文刚要说下去。
“别说。”雷文话未出声莎拉就是肃声打断了他的话语,目光死死的凝视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