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杨琴送上了去京都的飞机,还拿着自己行礼的徐宏文就直接坐车回了五谷县。
离海州市只有十多公里的五谷县是一个贫困县,一不靠海、二是土地贫脊,最主要是山地特别多,前些年的县里为了创收还把山上的树砍了个遍,搞得现在各个山头都光秃秃的;这几年海州市的整体经济发展得不错,招商引资后港台企业和外资在海州办厂的投资规模也越来越大,靠近海州市的五谷县是想吸纳一些投资,可就是因为县内平地少、交通不便,在全市经济整体向好时五谷县的经济一直发展不起来。
徐宏文坐在中巴上,车子摇摇晃晃的让人晕晕欲睡,看着外面本该树木茂盛的群山,现在却是成了一片荒山,刚出海州市的中巴行使在山道上,要是胆小的坐在靠边的坐椅上看到外面的山沟非得吓尿,山道虽然修得比较宽,却只填了一些碎石,只要在雨天泥泞的道路就会让人裹足不前。
群山中一个不大的盆地就是五谷县的县城所在,前些年砍树的恶果让县城外为数不多的耕地被泥石流冲毁,也幸亏没有发生大的泥石流,要不然县城能不能保得住还是两说,现任的县委班子为前任留下的烂摊子也是头痛不已,县里财政困难的五谷县是屋漏又蓬连夜雨,穷得政府工作人员的工资都发不出,更不要说财政供养的企事业单位!
在县城里的车站下车,低矮的房屋、残破的道路,不是还有一阵阵难闻的味道;县城很小,下车后徐宏文走了不到十分钟就到家了,他家在县里来说算是好的,徐宏文他爸徐进军是县里灯炮厂的厂长,妈妈方梅是县中学的老师,只是这两年县里不景气连累得他们家也有些不好过。
徐宏文家有个大院子,院门大开着,站在大门口就能看到他妈妈正在院子里摘菜,心情有些难以言喻的徐宏文进门就喊道:“妈!”
抱着一大把菜心的方梅起身就看到了她儿子,说:“宏文,你们不是早放假了吗,怎么才回来!”
“有些事耽搁了两天,我爸呢?”
看到儿子回来正高兴的方梅抱着菜跟着徐宏文进了屋,说:“他啊,正为厂子里的事闹心,你不是不知道你爸那厂子里这两年的效益都不好,连发工资都困难!”
十来年灯炮厂的效益还算不错,可是县里多家集体企业关门后,很多失业的工人分流到了几家效益还不错的工厂,虽然徐进军有意见,但为了县里的大局他最后也没出声反对,本来百十号人的厂子一下子多进了两百多人,在产能没有扩张的情况下多养那么多人,小小的灯泡厂还不得被拖死。
徐进军在当时本想扩展外销渠道,可是脆弱的灯炮根本经不起道路的颠簸,一车灯泡运到海州就会破损许多,不要说赢利了,想保本都难!徐进军知道进海州的路是一时半会修不好的,因此也就断了外销的念头,灯泡厂狗涎残喘了两年,拖到现在真到了无以为继的地步。
徐宏文知道在后世,灯炮厂在县里实在拿不出钱来后倒闭了,他爸徐进军就带着一些工友承包了灯炮厂,开始也是艰难万分,他家也因此负债累累,要不是徐宏文毕业后赚钱还债,他们家都会被这个灯泡厂拖破。
徐宏文放下手里的包,还把刚才路过肉摊买的两斤猪肉放桌上,说:“只要出去的路修不好,我爸那厂就没救了!”
“谁说不是啊!”看到儿子拿出来的肉,方梅有些心疼,因为这两年家里用度紧张,他爸还老是从家里拿救济厂里生活困难的工人,家里每次给徐宏文的生活费用并不多,没想到儿子还把省出来的钱拿出来让家里开荤,心想这里方梅有些责怪的说:“宏文,妈给你的生活本来就不多,你可别苦了自己!”
“没事,我现在不仅有学校的生活补贴,自己也能赚上一些钱!”
“挣钱!你现在不是要毕业了吗,学习应该很紧,那来时间挣钱?”
“妈,我的学习你就放心好了!”
“好!你都这么大了,我想管也管不过来!都快中午了,你去厂里叫你爸回来吃饭!“
“好嘞!“
看着儿子出门,方梅在心里也为有这样一个出息的儿子骄傲,在大学生都没几个的五谷县,在小小的县城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家里有个博士生,对普通人来说大学生就是非常有出息了,博士那不得是文曲星下凡,对普通人来说徐宏文只是徒添了他们的谈资,方梅也因此成了又左邻左舍和亲朋好友们羡慕的对象。
徐宏文从家里出来就直奔灯泡厂,走进锈迹斑斑的大门,做了十多年门卫的邹大爷看到他进来,抱着大瓷缸子喝茶的他笑着说:“宏文,你们学校假了!“
“是啊,邹大爷!“徐宏文回了一句也没停留,大家就是老熟人了,没什么事闲坐时大家可以唠唠嗑,现在徐宏文要去找他爸所以也没多说。
进了厂办公室,办公室里没有一个人,找一个问才知道他们都在厂房后面的操场上开会,徐宏文赶到时操场上坐满了人,他爸徐进军站在一张椅上讲完话正要下来。
徐进军拿起旁边地上放着的大瓷缸子喝了一口茶后,看了看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