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严谨见到这超乎常识的场景,即使以他的修养和城府,亦呆住刹那。
这里面似乎是一个小天地,头顶是一个太阳,他知道那不是夜明珠,夜明珠的光芒非常暗,只有在黑夜中才会凸显出来,白天只是一个透明珠子,而上面的光源,却似阳光一般,洒遍整个地面,如同回到地表。
祭坛,漂浮的珠子,墙壁上奇怪的还在流动着的符文,凭空而立的半透明方块,黄义,还有那个奇怪的人。
这里面他熟悉的只有黄义。
一个多月的追杀,他对黄义其实也挺佩服的,可以说这位年龄比自己小一圈的男人,是他见过最强大的男人,不管是意志、智慧还是个体实力。若不是掌握着压倒性的力量,他如果单独遇到这样的敌人,绝对有多远躲多远。
不过再佩服,他还是必须下杀手,见面的第一时间,不给任何交谈的机会,不给任何施展计谋的机会,直接下必杀令。
再强,也是孤家寡人,是强弩之末,他有信心付出一定的代价斩杀黄义。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不过现在他没有动手,他在观察着。
陌生且无法理解的环境让人忌惮,更加忌惮的是那个男人,看起来像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气质却沉稳如三四十岁的中年人,眼中……眼里没有其他人,只是盯着半透明的方块,他们制造大动静,也没有让其手中的动作减慢分毫。
奇怪的人,只是奇怪还不足以让他忌惮,但是加上黄义这个强大的对手,再加上黄义那种恭敬的态度和看到他们时的从容,还有这如神灵造物般的环境,那人宛如此地主人的从容和不在意。
多重条件的堆积,产生的化合反应,让他无法发出动手的命令。
似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压迫着他,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不要动,不能动手,会死,全部都会死。时间越长,这股压力就越大,吕严谨额头直冒冷汗,身体僵硬,身体的本能让他后退,理智却强制压制冲动。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所以他挥手让所有人把兵器收起来。
“在下吕严谨,敢问阁下是……”多年刀锋舔血的生涯,让他不缺乏勇气,在巨大压力下抬起头。
没有得到回答,异常的安静。
黄义清楚自己师父的性格——至少记住了曾经的同伴对师父性格的分析,所以他开口:“这位是我师父。”
没说太多,因为师父不喜欢把个人信息透露给别人,一直都没有人知道师父师娘真正的身份姓名。他看向吕严谨,眼中没有害怕,有的只是看死人一般没有波动的眼神,他记得师父所的话,他们是师父故意放进来的,结局是有来无回。
吕严谨是聪明人,读懂了黄义的眼神,当下心下一沉。
不过让他主动等死却是不可能,死中求生,对他来说不是第一次,即使这次死亡的预感再强烈,他也不会束手就擒。目光一定,再次抬手,身后精兵做出进攻准备,所有弓箭手拉满弓弦。
“射杀!”吕严谨见那人还是没有做出反应,心中不免生出一丝希望。
对于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他自然知道,人的反应是有极限的,在如此段短距离,除非在弓箭手出手前,对方就提前做出闪避准备,否则任你武功再高,也一箭撂倒,更何况这里何止一支箭。
就算对师父再有信心,黄义也不免有些紧张,这样短距离覆盖式的攻击,他不可能躲得过。
在吕严谨射箭之前,黄义就已经做好闪避的准备,还给师父提醒,却没见师父有什么动作,而这时,他见师父一转头,扫了吕严谨他们一眼,这一眼仿佛是从无穷高处看下来,充满天地看众生那种无情和淡漠。
所有飞驰的箭,在半路上仿佛碰到透明的墙壁,全部啪啪啪落到地面上。
吕严谨从脊椎末端产生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直升上脑,身体的血液一瞬间失去温度,是神?是魔?
这样的力量,刚才那一眼,他感觉自己是在和老天对视!
黄义则马上想到当时他想摸黄色珠子的时候,碰到的透明屏障,看到师父只是随意扫一眼,又走到祭坛上,伸手把黄色珠子抄到手中的时候,更加确定,师父是掌控了这里的一切,然后用保护珠子的屏障,保护了他们。
“七龙珠,原来如此,七个残缺的信息源,只有全部凑齐才能读出其中的信息,会是谁留下的?内容又是什么?”师父拿着珠子,说着奇怪的话。
然后,黄义见到师父又在半透明格子上面敲打着,这次很快,没一会儿就停下。然后师父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似笑非笑,又有一种,呃,透露出一种‘便宜你了’的感觉。
只见师父后退几步,然后一道刺目的光线从小太阳上面射出,射在祭坛上面。
非常神奇的,无数光粒子汇集,一把庄严古朴的剑从剑尖到剑柄被凭空制造出来,比普通的剑更加细长,剑柄上面还刻着古老的文字,黄义认识,名为‘白帝剑’,然后又一道光线出现,在旁用同样的方法制造出一块玉质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