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梁,这次非拉着我过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陈勋带着一副金框眼睛,面色看上去有点憔悴,眼窝深陷,穿着一身笔挺的藏蓝色唐装,头却梳理的一丝不苟,手里把玩着一串暖玉打磨的静心珠,色泽圆润,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宝贝。? .??`c?o?m
几十年风餐露宿的生活,将他的身体打磨的非常硬朗,只是最近几个月,他一直忙着电视杀青的事情,连着几个星期都没怎么睡好,所以整个人看上去不怎么精神。
屋子里的陈设非常大气,枚红色的地毯铺成四四方方的形状,靠近窗户的一角有一张褐色的实木方桌,桌子上摆着两个青花瓷杯,冒着袅袅的热气,配着四张雕着红梅样式的红木椅子。
“怎么,不乐意了?”梁教授不咸不淡的问。
他和陈勋是一个村子里走出来的老同学,两个人的关系非同小可,就单说那部红遍华夏的《末代皇帝》,里面大部分与历史相关的题材,几乎都是梁渠帮着解决的,甚至连里面那些咬文嚼字的台词,也都是出自他的手笔。
“《长征》就这几天杀青,你一个电话给我呼过来了,我能乐意?”陈勋把手里的念珠一收,重新戴在手腕上,指着对方笑道:“你就惯着那群学生吧,一口气就要我三个角色,戏份少了还不行,真当我做慈善的了。”
“你当我白要?”
梁渠风轻云淡的笑着,早已经习惯了对方这种铁公鸡的脾性,端起茶杯不急不缓的喝着茶水,他作为国学界的泰山北斗,当然不会为了几个配角的事情大张旗鼓,问对方要这几个角色名额,纯粹就是顺带的事情。. `
“拉倒吧老梁,行了,金钱那一套在我这里行不通的,我们也就两年功夫没见面吧。以前那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梁渠哪去了?”这几年拿钱买戏的事情太多,也难怪他会觉得诧异,堂堂国学教授,为了学生既然连这个面子都能拉的下来?
“我们这些研究国学的老酸腐都穷。也没兴趣花钱买个什么丫鬟的名额,亏孩子们还叫你一句陈老师呢,都已经是国内的知名导演了,肚量怎么还那么小呢?你先看看这个,回头再聊那三个名额的问题。”
梁渠说着就从身后的书架上抽出一份《古韵.夏刊》。笑呵呵的朝陈勋丢过去,转身站到窗户跟前,望着那些在学校操场上晨练的老太太们,眼神突然就有些落寞。
他跟陈勋同样是淮南艺术大学毕业的,自己读的是戏剧影视文学,而陈勋读的是广播电视编导,从此他们的人生便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延续下去,转眼,大家在各自的领域里也算功成名就,可是当初的理想是什么。谁还能记得起来?
“卷,第一篇,你先看看原文。”
梁渠收回目光,踱步过去给自己重新倒了一杯热水,看着瓷杯里翻滚的茶叶,脸上的神情总算缓和了些,他这次邀请陈勋过来,主要的目的其实还是为了这篇《孔雀东南飞》,梁渠想通过对方了解一下,将它改编成电视剧的可能性能有多高。w?ww.`
“长诗体?”陈勋本身就是做编导出身的。对文学作品的品鉴能力自然不低,确切来说,这篇长诗跟他以往看过的不太一样,但是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他暂时还没能总结出来。
“准确来说,是叙事长诗,它的故事性相比其他长诗强了太多!”梁渠无意间看过一次o3班的排练,也正是那一次给了他很大的触动,之后又专门问沈皖瑜拿了剧本,仔细研究之后就有了这样的想法。
“你再看看这个!”他将王小娅撰写的《南客》以同样的方式丢过去。再次回到红木椅子上坐着,低头看了一眼腕子上戴着的手表,距离班级考试还有四十分钟的样子,他算了算,时间上应该差不多正好。
“老梁,你想把它改编成电视剧?”陈勋对改编的事情特别敏感,将前前后后的事情联系起来,自然就能猜到老同学的想法,对方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算是弄明白了,至于事情行不行得通,暂时还不急着下结论。
“你是想听官话,还是想听实话?”陈勋自从看完剧本以后,眉头就没舒展过。
“你这不是废话吗?直说吧,能不能行?”梁渠摘下眼镜放在桌面上,指着剧本问。
“难!国内就没有过这样的先列,老祖宗的这些底蕴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理解的,直译过来肯定不行,光研究剧情转换就要花大量的精力,受众面太窄,弄不好就是一个费力不讨好的下场,我劝你还是别动这个心思了。”
话虽然这么说,陈勋的眼神却始终盯着桌子上那份剧本,眼珠子里有些意味难明的神光在闪烁着,情绪甚至变得有些躁动不安,好像心口有一团热火在燃烧着一样,只好端着茶杯一个劲喝茶。
“剧本我来编,你就说敢不敢冒这个风险!”梁渠瞪着一双眼睛,直愣愣的盯着他看。
“老梁,你这是逼着我陪你疯啊,咱都快六十的人了,回头别弄得晚节不保啊!好好的历史文学不去研究,怎么,突然想改行做编剧了?早干嘛去了,大学那会读什么影视文学,你直接学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