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一十七阶?哼,那是十载之前!”
叱声惊若天雷,滚滚而下。
伏虎金刚裘如悔目泛寒光,满脸不屑。
只是这般神情,却是激起了云无悲胸中烈性。体内四肢百骸的煞力早已蓄势待发,如若流烟一般,源源不断的汇入煞剑之中。
“来得好!”
云无悲抬手向着玉面书生打下一个墨色光罩,将其罩在了罡气之中。而后也不躲闪,目光死死盯着直击而下的金色降魔杵,飞身而起。
剑光吞吐出三尺长的森然剑气,云无悲暴喝一声。
“给我开——”
咚——
石破天惊一般的撞击,激荡起无数尘埃飞扬,卷动四周云气翻滚,罡风呼啸。极度沉闷的巨响骤起,恍若一道晴天霹雳,周遭众人只觉耳际一阵嗡鸣。
擂台之侧,清月俯首捂面,不忍直视。
方才那一声巨响,他听的分明!
降魔杵与长剑相撞,势均力敌时,响声必然是清脆如蝉鸣。而这巨响,分明是碾压之局!
而两千斤巨力自数丈高的空中盖压而下,哪怕是金丹境不漏之体,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沉痛之际,清月突闻异响。
耳廓在风中簌簌抖动,片刻,微睁双目。透过双手缝隙,只见自家师兄面上已有喜色升腾。
这圆脸胖子放下手中玉壶,自腰间摸出一盏古铜色的小钟,憨声笑道:“运势缥缈,无形无色散漫天地之间,似无根浮萍。可若是侵染紫气,顷刻间形聚而神存。坠入凡尘,或为帝气,或为朝露,亦或化作霍乱之根源。”
胖子单手托着小钟,另一只手轻抚钟铃,好似生恐被红尘污浊侵染。
片刻,笑望向清月。
“师弟秉天地钟灵之气而生,望气之术更在为兄之上。可天意莫测,岂能用人心度量?”圆脸胖子嘿嘿得冷笑一声,“这紫极自不量力,擅入混元丹之争,已有取死之道,此人一身盈盈紫气,却要花落我嬴氏了。”
圆脸胖子说完,猛然间将手掌上的古铜色小钟抛飞而起,后者迎风便涨,滴溜溜的旋转不休。
数息之后,这盏古铜色的小钟,仿佛神物有灵,钟口徒然转向虚空擂台方向,旋即周遭荡漾起一圈肉眼可见的波纹,继而消失无踪。
做完这一切,圆脸胖子成竹在胸,又复施施然坐定。
而清月长叹息一声,双眸突兀的泛起白光,目光投向了虚空擂台之上。
片刻之后,阴郁神色僵住,徒然面色大变!
在他的视界之中,整座擂台、连同偌大的云城以及数以千万计的筑基修士,不见踪迹。只有满目的白色光点,以及正在迅速壮大的紫色气柱。
被师门镇运钟吞噬的运势当是赤色才对!
“这——”
清月惊呼一声,胸中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莫名的情愫。
眸中白光缓缓散去,再看向虚空擂台时,恰巧漫天烟尘坠地,两道人影显出身形。
此时,东南颇负盛名的伏虎金光裘如悔退到了三步开外,不可置信的望着手中略带残缺的金刚降魔杵,怔怔的出神。云无悲则是踉跄跌出十余步,身形摇曳不稳,可那柄本就漆黑如墨的长剑,竟是毫发无伤,且带上了一丝似有若无的紫意。
云无悲止住颓势,双目一凝,暗忖“这汉子好强的力道,比之索命无常崔世雄强了百倍不止!”
距离初次硬撼已过了数十息,可手臂上汹涌而来的刺痛与酥麻仍不见消退,反倒是愈发的炽烈了。
“本以为在圣灵谷之行后,肉身之力倍增、兼之如今修为更是由筑基初期巅峰,暴增至后期巅峰,自可笑傲金丹之下的芸芸筑基!如今看来,自家是夜郎自大,小觑了天下英杰呢。”
思及此,云无悲再不敢托大,面色肃穆起来,沉声喝道。
“来而不往非礼也,阁下且接紫极一剑!”
话音未落,云无悲飞身跃起,甚至直接省略了相互试探的虚招,长剑亦在同时冲天而起。眨眼间,风平雾静的擂台之上再起波澜。
无数肉眼可见的庚金锐气凭空而生,自四面八方汇集而来,速度迅猛如电。只是短短几个呼吸,已将漆黑长剑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芒。
下一瞬,煌煌金剑骤然散开,化作一直狰狞的金色龙首,咆哮不绝。
龙首下方,云无悲云袖翻卷,曲指一弹,煌煌金光瞬息间带着凌厉的气势,直扑伏虎金刚裘如悔而去。
十丈开外,裘如悔终于是收回了目光,心中却是痛惜至极。
这尊金刚降魔杵,乃是他耗费无穷心力、物力锻造三载而成,虽不入法器之列,却也是凡世间最为顶阶的玄兵了。
不意一场原以为轻松之极的比斗,自家这视若珍宝的降魔杵竟损伤如此之大!
裘如悔深吸一口气,凝重的望着呼啸而来的金光,有心躲避,胸中怒意却是炽烈如火。
犹豫片刻,凶光骤然迸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