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当年旧城的景致,当时的忻城还是一个小城,没有后来国家几十亿的投资的迅捷改变,就连一个城市中心广场都要修上三四年,城区完全是在以龟速发展,城市的经济亦并不优良,工业更不发达,
政纪的家还位于市区以南,然而周遭全是八十年代那种楼房构建和环境。凡成的父亲和政纪的母亲在一个单位,连搬家住房都是一个单元,所以两人从小到大都是死党。
自己和凡成家是在九六年一起搬入母亲单位集资修建的房子,那时印象中自己十几年来的第一次搬家,也是唯一一次搬家,就算是在一五年的哪会,父母亦住在当初的房子内。
而自己回到了九八年,自己的家也就搬入新房不到两年,这是单位集资修建的房子,也是当初划时代意义的所谓商品房,内部职工有限,对外不出售。
而这套商品房掏空了本就座位普通职工的父母的大半生收入,印象中九九年的高考政纪失利,较大的差距落榜二本大学,而家里因为买房集资已经欠了大笔钱,在这种情况下,又落选了高考,只能上个学费不便宜的三本,无疑雪上加霜,七千块钱的高价入学对于现在来说确实不算什么,以此刻的政纪也就是两个月勒紧裤子就能拿出,然而在当初来说,无疑是对已经没有家庭积蓄的父母一个沉重的打击。
政纪记忆深刻的是当初恰好家里的亲戚那边也急需用钱,母亲愁这笔钱暗暗抹泪的场面,那面容坚毅的父亲的眉头也皱成了“川”字,导致于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政纪都可以忽略了这段悲伤的记忆。
现在想起,他的确知道钱这个东西无论在任何时候都是一个人,乃至一个幸福家庭生活的来源,特别是在未来经济发达的社会,金钱一定程度上代表着地位和成功的价值观。
“鸡啊,你今天不对劲啊,一个劲的傻乐,居然把最爱的小说撕了,你是不是睡觉的时候撞鬼了?”凡成看出了政纪的不对劲好奇的问道。
“没有,我很正常,只不过今天做了个梦,梦到咱俩的将来,让我有点颤,看到咱俩一直看小说不学习的后果。”政纪答道。
“你就可劲吹吧,就你,还当自己是神仙了,未卜先知了?”
政纪知道自己光凭说教已经不可能让凡成好好学习,便准备以后用实际行动“救救”凡成,拉自己发小一把。二人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单元门口。他竟然有些近乡情怯,有些踌躇不已,凡成奇怪的看了眼政纪,嘀咕了声:“你肯定吃错药了。”然后率先走了进去。
看着发小的背影消失在楼门口,面前的楼房让他略略兴奋,甚至于若非看到那些崭新的刷漆和向小区内一路熟悉的故旧年轻了十来岁的长辈打着招呼,政纪还一度以为自己没有来到十几年前,还一度以为自己仍出去一五年。政纪一咬牙,也走进了这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每一步台阶,每一层楼,政纪都感到自己的腿在颤抖,不是累的,心里苦辣甜百味翻腾,感觉离自己一生的怀念更近一步。一步步台阶已不是台阶,在政纪的眼中已成为了昔日一幕幕场景的屏幕。
终于,在三楼门口,政纪看了眼那98年的木门,咬了咬牙,终于颤抖着举起了手,“砰砰砰”,门里传来了拖鞋“啪啪啪”的声音,“吱呀”一声,门开了,随后传来了一个陌生而熟悉的声音:“回来了啊小纪,给你做了蛋炒饭,饿了吧。”
尽管,在进门前就告诉自己一定不要哭的政纪,在看到了母亲熟悉而还年轻的脸庞,不禁潸然泪下,经历过生死,经历过沧桑,最最忘不了的依然是父母那熟悉的脸庞,泪水滴落在地板,政纪已泣不成声。
“妈!”政纪二话不说,冲上去抱住了自己朝思暮想的母亲,嗅着母亲那带有些许油烟的气味,仿佛又回到了儿时母亲的怀抱,一切忧愁都烟消云散。
政母也仿佛心有灵犀般感到了儿子复杂的心情,轻轻的抱着政纪,缓缓的拍着他,安慰着他,轻轻的说:“怎么了,孩子,在外边受什么委屈了?有什么委屈和妈妈说,妈妈给你做主。”
又是这句话,妈妈给你做主,是啊,父母是孩子最后的避风港,有什么委屈小时候都是找妈妈说,政纪更是被这句话感动的泪眼朦胧。
“没事,妈,儿子今天好久没见你,想你了,妈,吃饭吧,再不吃饭我就饿死了。”政纪擦了擦眼泪,由衷的笑着说。
这是政纪的父亲也走了出来,边走边哈哈哈笑道:“咱们家的小男子汉也流眼泪啦,好了,有什么事边吃边说。”说着,和政纪一起走到了饭桌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