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相对,心道果然是狡猾的房轲,遇到紧要的时候从不明确的表态。
他继续道:“既然大家钱已经拿出来了,那就以斗酒会的名义施粥,如何?”
众酒商自然无有不应。
二楼商量的这会功夫,楼下李似锦已经写完了,丝毫不受上方的喧哗声影响。
写完了,笑眯眯的拿给余淼淼看,还嘱咐她收起来,道:“这酒曲是喵喵的嫁妆,我也有份帮忙。”
余淼淼看了看这诗,目光一亮,有些东西,也许真的是有天分的。
李似锦就是个中翘楚。
赵蛮也扫了一眼,并未说什么,他看看李似锦,心里也想着,也许真的有人天生就酸腐。
这纸上的字吴管事和吕灵芝都认识,也知道是什么意思,这么通俗浅显……两人心里咯噔一下。
应该叫他们看不懂的那才是诗吧?应该整整齐齐,要么四句,要么八句,要么一句五个字,要么一句七个字,才是诗吧?
四爷这写的……吴管事心中无声一叹,见余淼淼满意的样子,又是一叹。
余淼淼听着上方的商量声,问李似锦:“要给他们看吗?”
不等李似锦说话,房轲又懒懒的探下头来问:“四爷,你写完了吗?我们一起品读品读?”
余淼淼看着手中的纸,她一侧头,却见李似锦勾唇一笑,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他明明迎眸而上,却让人觉得二楼那些人,嬉笑也好,探究起哄也罢,其实都不在他的眼底。
“什么时候轮到你们给我出题了?”他说着,收回视线,冲吴管事道:“吴管事,他们是什么东西,有资格给我出题了?”
李似锦声音极浅,带着几分稚气的不满,又像带有几分不屑。
楼上的笑闹声戛然而止。
房轲面上的笑容没有变,只是看着李似锦的眼神深邃了几分。
吴管事闻言微愣,直直的盯着李似锦瞧,顿时又有些失望。
这语调若是再清冷孤傲几分,这神色再锐利无情一些,这笑容再冷淡不羁些许,不对,不用说话,只需要扫他们一眼,一声冷笑,才是原来的四爷。
他心里又是长长的一叹,赶紧安抚李似锦:“四爷不必理会他们,他们还不值得四爷生气。”
李似锦果然又笑容满面了,“我才懒得理会他们。”
说罢转向余淼淼:“我写完了,喵喵,我们出去玩吧,我一会要回家赏月,家里那些人虽然讨厌,但是我不能不回去,不能陪你了。”
说着一脸可惜的样子。
余淼淼闻言,心里自然知道,得势与失势周围的人的态度肯定不一样,李家那样的大家族,又刚经历了不和谐的家主之争,像是李九娘这样的冷嘲热讽或许还不算什么,毕竟不是人人都如李鹏举一样大度,比之更冷漠的对待肯定也少不了,难怪他每次回家去,总是一脸的不甘愿,又匆匆回来。
这些都是余淼淼同情不来的。简单来说,就是自己作的,含着泪也得忍受。李似锦的现在跟他以前的举动也分不开,他早就该想到最坏的准备。
余淼淼扬了扬手中的纸,转换了话题:“真的不给他们看吗?”
李似锦坚定的摇头,“不给,他们要逗乐去找别人去,我才不奉陪。”
赵蛮沉沉的道:“你逗乐的时候还少吗?”
李似锦瞪了他一眼,余淼淼失笑,有些可惜的收了起来,“不给便不给吧。反正是写给酒曲的,我们就拔了头筹,这诗原本给我们就成了。”
说着,将纸折了起来。
楼上传来李鹏举轻声的道歉声,为李似锦刚才一竿子打了一群人的无理。
余淼淼也没有抬头去看。
诗词写的再好,好像也扭转不了局面了,今天这个斗酒会的当家,还得是李鹏举。就算是李鹏举现在是装的温和,他也是当起了这份责任。
李似锦现在的模样也的确处理不好现在的境况,斗酒会之后还有宴会呢,他直言直语,无法周旋其间。
而且,余淼淼对李鹏举也没有恶感,李鹏举还是赵蛮选定的,正像是赵蛮说的,没有对错,只有成败。
不管今天手中的诗词给不给别人看,今天这场面都不好看。
不给便不给吧,失败者还这么骄傲,可想而知他得势的时候呢。
蓝老爷子缓缓从台阶上下来,“既然都弄完了,咱们就走吧。找个地方去吃饭,然后该回去了。”
老爷子发话了,自然没人反对。
杨澈站在楼梯口,讪讪的看着余淼淼一行人,见他们离开了,他有些怅然的收回了视线,多说无益,错了便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