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睡的多晚,余淼淼还是天刚亮就醒来了。
常年形成的生物钟十分的准时。
她一睁开眼,顿时被吓了一跳。
一个人正侧身躺在床外侧,背对着窗外的微光,脸上只一片暗影,不过,双眸子幽亮幽亮的,正盯着她瞧。
不用说,经常吓她的除了赵蛮,不做二人想。
被这一吓,她瞬间就清醒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半夜。”
余淼淼爬起来,伸了个懒腰,就道:“骗人呢,四更你都没有回来。”
赵蛮没有说话,可目光并未从她身上挪开。
这是一种十分古怪的目光,看得余淼淼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从床上下来,感觉自己有点同手同脚。
等走到窗边了,她才恼怒的道:“你看什么看?”一大早就吓人呢!
赵蛮缓缓收回视线,也起来了,“看你精神不错。”
说着,目光扫了眼桌子上的香炉,屋内的香气已经很淡了,半夜他回来的时候在这香炉里加了迷香。
余淼淼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什么时候多了个香炉,我都没有发现……”咕噜了一句,又十分自然的道:“过来,给你束发。”
她悲哀的发现,她现在已经很好的适应了给他打点。
赵蛮也理所应当的享受她的伺候。
在这药铺子里用过早饭,两人就准备离开了,上了马车,余淼淼往窗外瞧去,房陵城的街道上已经热闹起来,虽然也有几处店面门口已经有不少的人排队,但显然没有之前的激动和慌乱了,一切井然有序。
“昨天房二郎找你,是张家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吗?”
赵蛮正襟危坐,“嗯。”
“张家这次背后的人,没有帮他一把?”余淼淼收回视线,放下了窗帘。
赵蛮淡淡的道:“闯了大祸,能够保留一命已经难得。”
“那查到什么消息了没有?张家为什么针对余家人,这是谁指使的?”
“等会就知道了。”
余淼淼闭了嘴,等出了城门,马车在一处树林边上停住了。
余淼淼抬眸看赵蛮,赵蛮牵了她出来,冲外面的车夫说了句:“等着。”
那车夫应了一声。
余淼淼才问:“去哪里?”这荒郊野外,四下无人,真是杀人灭口的好地点。
赵蛮牵着人往林子里去,“你别出声。”
余淼淼悻悻的闭上了嘴,走不多远,就见一株大树下站着一个面无表情的黑衣男人,他脚边的躺着一只大麻袋,里面吱吱呜呜的,显然是装着一个人。
见他们过来,这男人以剑挑开了麻袋上的绳子,露出一张苍白扭曲的男人的脸来,被黑布捂住了眼睛,嘴角有血渍,看得余淼淼一阵心惊。
黑衣男人冷声问:“张勤,播州之事你搞砸了,好不容易才保下你的命,可你是怎么回报的?”
原来这人就是张家二郎。
听黑衣人如此问,张勤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恳请大人再给小人一个机会,一定将余家处理的干干净净。”
“余家?你已经打草惊蛇了。这件事不用你管了。我自有安排。”
张勤跪地磕了个头,阴沉沉的道:“距离游大人说的时间还有一个月,小人一定不会让游大人失望。”
余淼淼闻言气愤不过,上前就要给他一脚,被赵蛮拉住了,他冲黑衣人使了个眼神,这人将张勤给踹翻了。
张勤又直挺挺的跪直了,“大人息怒。”
“房陵最近发生不少事,你可都没有提早发觉,你手中的探子都管不住了?你若没本事,我让人来接手。”
张勤神色阴冷,“小人一定会管好他们。”要不是还有这些暗探网在手,他还有用处,他这命都没有了,这些是他的立足之本,他不能交出去。
......
等被赵蛮带走了,坐上了马车,余淼淼还有些愤愤,“就这么放过他?”
“他还有用处。”赵蛮简单明了的解释,“张家在房陵经营十多年,各处埋下的暗探不少。”要是不能为己所用,那就拔掉。
余淼淼虽然愤愤,不过想想也就明白了,养探子也是需要钱的,张家现在可不如往日,现在有人会动心思,今天赵蛮的人假装张勤上头的人,对他一翻敲打,张勤本来就是惊弓之鸟,自然不会怀疑,他回去一定会敲打这些暗探,到时候这些人可就都暴露出来了。
“那游大人是谁?”余淼淼问。
“太子身边的通直郎姓游,最近到过播州。”赵蛮沉声解释。
“那张家背后是太子?”余淼淼讶然的问。
当朝太子在十六年前也才十一二岁,余昭明还是他的老师,他能够跟余家有什么仇怨?非要置余家于死地?
“不对……当初余家不是被太子弄垮的,而是被当时宋辽边境的守将骠骑将军秦震所迫害,是他拿了我爹跟辽人来往的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