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函看到,那老农的身形变了,身体在膨胀,头部在变形,一头花白头发迅速转红,片刻间就成了一头红毛,整张面孔从耳朵开始坍缩,鼻孔增大,嘴巴隆起,额头收窄,最后生生变成了一个遍布红鳞的鱼头,那宽口中白细的獠牙伸展,双眼中青光闪烁,好不狰狞!
“艹!这……这什么玩意?”,勉强壮着胆子凑过来的老朱,声音发颤地问道。
夏函眼皮跳动,无言以对,他哪里知道这是个“什么鬼”?但单看面相就知道不好惹啊,不过,最让他苦恼的不是这个,而是来自身后,安然和叶美娇都快被吓哭了,瑟瑟发抖地靠在他身上,还想往里挤,似乎想钻到他肉里去,全然没有之前对他的体贴和照顾了。
尤其是叶美娇,她身体都发软了,整个人近乎倚靠在他身上了,要不是他伸出一只手搀在她腰间,怕是立即就会瘫在地上,咬牙硬撑着,夏函甚至来不及体会手部从那丰盈圆润的腰肢上传来的滑腻感觉。
“叶姐,安然!要不,我送你们回去吧?”,他紧绷着脸,近乎用咬牙的声调吃力说道,再带着她们,危险不说,自己也什么都不用干了!
正在这时,胡同口又是一声铜锣响,四人吓了一跳,就听一个个原本安静无比的院子里突然传出了响动,就像无数人从沉睡中纷纷苏醒,“吱呀!”、“吱呀!”……,一扇接一扇大门打开的声音传来,老朱探头看出去,只见村民们陆续挑着灯笼、火炬,陆续从家里走了出来。
“啊!”,突然他大叫一声,缩回了头,脸上布满了极度惊骇的神情!
“怎么回事?”,夏函凝视他一眼向胡同里看去,只见那胡同中,一个接一个的村民汇入了人群,正向着北面行去,此时,或许是被老朱的声音惊到,后面部分人的脚步猛然停了下来,转身便向胡同口看来,这一刻,夏函分明看到,那一个个的村民的脸全竟都是红鳞遍布,阔口利齿,鱼头怪!
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他突然反应过来叫道:“不好!被发现了,快跑!”,说着就硬拖着安然和叶美娇向后跑,见叶美娇跑不动,他一咬牙将她抱在了怀里!
四人刚跑出不远,身后的胡同中就传出一声接一声的嘶吼,似乎被引发了混乱,半分钟不到,就见十来个红头壮汉冲了出来,“它们”手中或拿着刀叉镰斧,或拿着棍棒钩拐,左右张望了番,就向夏函他们追来。
“我艹!”,老朱惊恐地向后看看,见出来的都是“彪形猛怪”,魂都要吓飞了,恨不得狠抽自己几个耳光,到底瞎叫唤个什么。
半托半抱着叶美娇奔跑了一小段,该碰不该碰的全都在无意中碰了,夏函见后面的火光竟越追越近,而安然穿着小高跟还在嘚吧、嘚吧地跑着,十分不便,急速思索起逃脱的办法,看着路边的荒草丛,突然他眼中一亮。
“快,藏到下面!”,他顾不得怜香惜玉将两女推下了路边的荒草丛,待老朱也钻下去,他正想也跟过去,眉头却是一皱,不行,那些怪物已经快追到了,要是到这里突然发现人没了肯定会怀疑,那就——引开它们!
“哦哈——!来追我啊——!蠢货们!”,他当即就大叫着边跑边向西面继续逃去,弄出很大的响动竭尽所能地吸引着鱼头怪们的注意力,生怕它们发现了老朱三人。
“吼!”、“吼!”……,鱼头怪们果然被他如此明显的『暴』露和挑衅激怒了,咆哮着就追了上去,根本没有去留意老朱、叶美娇他们藏身的地方。
随着夏函的叫声远去,安然哽咽了,死死捂着嘴不想发出声音,泪水已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滑落,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你为什么那么傻?为什么?”。
叶美娇颓然坐在地上,头脑中已是一片嗡鸣,他为了救他们竟然宁愿牺牲自己,而这个时候自己的丈夫呢?却视自己为仇人!一种前所未有的感激、感动、心痛和愧疚在心中升起,她呢喃着:“不要有事!不要有事!”,白净的脸上两道泪痕冲了下来。
粗犷如老朱,眼睛也湿润了,想想第一次遇险时,他竟死活不肯停车让夏函上来,一时愧疚的无以复加,这一路上,夏函已用自己的表现征服了所有人,没有他也许所有人都已经死在路上,他真的是一个好青年,热血、善良,世上少有,可偏偏这次自己嘴贱,一嗓子把怪物招来了,毁了这样一个年青人。
他才真正该死啊!老朱一时恨不得抽烂自己这张臭嘴!
更前方的胡同口,听到夏函的叫喊,隐身于黑暗中的孟良正紧了紧身上的夹克,眼中闪过了一丝兴奋和冷意道:“妈的!是那小子的声音,老子终于等到你了!”,他缓缓将手中的斧头举了起来。
伏杀!他要一斧头将那小子的头颅劈碎,再抛尸荒野,在这个与世隔绝的村子谁能知道是他干的?以后再神不知鬼不觉弄死那个贱人,只要不留下蛛丝马迹,就是再回到原来的社会,没有证据,谁又能奈他何?
竖耳听着动静,他终于感觉到奔跑中的那人来到近前了,“三!二!一!”,心里默数着,他跨前一步,狠狠向前劈去,“去死吧——!”,他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