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后车厢,孟良正想想自己被别人呛的时候,叶美娇竟还将脸别向窗外,心中异常愤怒,然而只要有那小子在自己肯定发作不了,他心里憋得越来越不是滋味,恶狠狠看着叶美娇,他越来越觉得这个女人可恨。
没有人会理会他的焦躁和怨愤,车厢里除了两个孩子的动静基本又恢复了沉闷,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当”、“当”、“当”……,几声沉重的敲击声在车外响起,车中众人一惊,都条件反射般地望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腿翘在方向盘上的老朱正要打盹,被这响声惊醒后猛地坐了起来,透过车门向外看去,那里根本空无一人,声音哪来的?正当他以为是错觉的时候,“当”、“当”、“当”,那敲击声又在门口响了。
心头一紧,“谁?谁在外面?”,他叫道,连按几下开门钮打开了车门。
“你们咋把车停在这了啊——?”,突然一个极为低沉沙哑的苍老声音在车门口响了起来,老朱伸头向外看,可,还是没有人!见鬼!
“你在哪?你……你别装神弄鬼啊!”,老朱咽了口唾沫,厉声道。
“嘿嘿!我不就在这吗?”,突然,门边一个干枯狭长的老人头颅伸了过来,脸上皮肤皱在一起,五官阴森丑陋,整张脸活脱脱就像从树上扒下的树皮。
冷不丁看到旁边伸出的这张丑陋老脸,老朱心头一紧,倒吸了一口气退到了车窗边,一时不敢应声了。
“咦,你们还有不少人啊!呵呵呵呵!”,阴测测地笑声响起,只见门旁一个青灰色长褂的老者从地上站了起来,举着一柄黑色镰刀,就要往车上爬。
“你!干什么?别上来!”,老朱眼神一凝,厉声喝道,却有些色厉内荏的感觉了。
老者不理他,如黑色皱橘般的脸上,一抹阴森诡秘的笑容露了出来,干瘦的身体突兀地定在门口就那么盯视着他!
夏函好奇,正想走过去看看,突然身旁的尤思颖“嘤咛”一声醒了过来。
指头的剧痛依然还在传来,她眉头拧成了个“川”字,贝齿紧紧咬在了一起,“大宝,我……我怎么躺在这了?”,接着她突然反应了过来,猛地坐起身就去拉夏函,“大宝,让我看看,你有没有事?”,情急之下,触动了右手的伤,不自禁闷哼了一声。
“没事!没事!”,夏函大喜,坐下来一把抱住了她,眼角都不禁湿润了,情到浓时何须言,点点滴滴都融汇在心间。
尤思颖仍不放心地将他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这才松了口气,昏迷前,她清晰地记得夏函差点被捅到,当时她想也不想就扑上去抓住了那把刀,后来又怎么样了就不知道了,现在看到夏函安然无恙她才安心了许多。
“颖颖,门口有人,我去看看!”,夏函拍拍尤思颖肩膀说道。
“哦!”,尤思颖应着,松开了他。
夏函起身离开的时候,里面的铺位上,安然和叶美娇看着他们都不禁吃味,两女眼中都露出了黯然。
走到门口,夏函看到站在下面的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干枯老人,黄白的头发只剩下向后的一卷,眼窝深陷,鼻梁高隆,整张脸像骷髅一样,身形干瘦无比,但他背上却还有个大竹篓,里面似乎装着些青色、黄色的草本植物之类,莫不是个药农?
看到天如此凉他还将胸前的外衣敞开着,露着干枯清瘦的胸膛,夏函眉头一皱,上前伸手搀扶他说道:“大爷,您先上来吧!外面天凉,别站在那了”,然后转头想对老朱解释,却见他咽了口唾沫,眼珠瞪得大大的不停使眼色,明显是告诉他不要把这人带上车来,夏函感觉不解,仍坚持着把人带上了车。
尤思颖看到老人第一眼也被吓了一跳,但看到夏函就在他身边,心便放了下来,站起身热情招呼了一声“大爷”,上前想帮他卸下来背篓。
摆摆手,干瘦老者没让她帮,也没让一旁的夏函伸手,自己麻利地就将篓子卸了下来,“女娃儿!你心悉好哦!”,他笑眯眯地看着尤思颖道,然而,瘆人的容貌总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呵呵!尊老爱幼是应该的呀!”,率直单纯的尤思颖甜甜笑道,“大爷,你到这来做!”,她热情地将老者往床铺上让。
老者看了看洁白的床面,没有往上坐,他衣服上沾满了泥土,不想弄脏了床铺,瞅了瞅,不顾尤思颖和夏函的拉扯,他径直坐在了床边的脚踏上,那里冰冷坚硬,其实跟车厢底也没什么两样了。
“别!您坐这啊!”,尤思颖还要拉他,老者摆摆手执意不肯,露着一口黄黑色牙齿道:“老头我就是上来看一哈子,歇歇脚(jue)就走的,娃儿啊,你们这是要去么子地方啊?”。
“哦,我们是要去市里,可是车坏在这了,也打不出电话,都被困在这了”,夏函接口道,身子移到了尤思颖前面,他注意到驾驶座上的老朱一直心神不定地向这里看,似乎担心什么,他不禁也提高了些防备。
“么子地方?市里?城市里?好久没有听说过那里的动静了呦”,老者听到夏函的话一愣,双手摁着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