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得赶尸匠说的真切,心中才知晓这八卦阵着实厉害,迷人乱眼,寥寥几座钢筋水泥,硬是勾画出困人不出的玄阵。
我看着像是雕塑般的赶尸匠,道:“那这地怎么办,我明明是走出去的。”赶尸匠来回碾着手里铜钱,兹兹作响,但是嘴比那铜钱沉默,显然,他也没了主意。
八卦阵中有生门,一般阵法生门是固定,只要是知晓阵法的人,根据方位就能算出来,但是偏偏有的阵法玄奥,将那生门弄成活门,时时刻刻都在动,让人捉摸不定。
做完摸黑,我们莫不是走进了这里,要不是这八卦阵,魅魅应该也不能找不到阿花的下落。
周围楼房七八个,错综坐落,看不出是按照什么轨迹来排摆,几座楼房,虽然高耸,但丝毫没人气,像是死楼,周围的花坛假山树木不少,真正起到阵作用的,应该就是这些不起眼的小东西。
八卦这东西,是正统道术,灵异组织中精于此道的,惟独有茅山一脉,这苗蛊一族,什么时候出现了这种天才了?
要是丁一天在这,那就好了,我这么想着。
“什么声音?”雕塑般的赶尸匠停下手里的小动作,飘忽的问到我。
我侧耳一听,像是雨滴敲窗,滴滴答答,由远及近,那声音在我身后,密密麻麻的传来,赶尸匠回头一看,两条黑黑的眉毛一拧,米子疤脸立马皱在了一起,除了那双眼睛晶亮中带着惶恐,还能看出是个人,脸上表情,变的恁的狰狞。
“跑!”赶尸匠拉着我就往前跑去,在他脸上,我看见了那仿若是世界末日般的惶恐。
两人脚下胡乱踩的,虽然每一步都实实在在迈了出去,眼前也看着假山后退,草坪平移,但是发生了刚才那事情,我真不知道,自己脚下究竟有没有迈出一步。
身后那滴答之声大作,宛若暴雨突降,我不知道身后是什么,但是背后那像是蚂蚁爬过的第六感,让我知道这东西绝对不是好惹的。
“好多虫子,好多虫子!”那张乐声音突然在我们身边传来,我侧眼一看,发现他正扭头朝着我们身后跑去,可是他动作和方向虽然是朝着我们身后,但是诡异的是,他整个人,正飞快的往我们前方挪去,现在在我眼里,就看见一个人飞速的往后跑着,但是他的身子,在往前挪。
好一个八卦阵,好一个障眼法。
虽然不知道张乐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我和赶尸匠连忙学着,冲着他那个方位倒退而去,跟着张乐跑了几步,那身边的景物确是丝毫没变,倒是耳边的滴答之声,变弱了不少,等着前面那张乐念叨:“没虫子了,没虫子了。”我这才意识到,我们现在居然进到了一个大楼里面。
太神奇了,这八卦阵,着实是太神奇了,今天若不是张乐,恐怕我和赶尸匠就会被身后那滴答作响的东西给追上了,我喘了几口气,问道赶尸匠:“刚才那东西是什么,滴滴答答,好不吓人。”
赶尸匠飘忽道:“玻璃蛊。”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何为玻璃蛊,就是将玻璃献祭,弄成蛊源,碰到人身体之后,五脏之中,就会生出玻璃,就连那血液之中,都会有玻璃渣子生成,则蛊没法解,中蛊之后,就会慢慢的死掉,颇为凄惨和恶毒。
我看着冲我傻笑的张乐道:“张乐,谢谢你,你看看,周围还有阿花吗?”虽然知道他看见的究竟是什么,但是我知道,凭着他看见的这东西,我们好像是能找到真的阿花或者是那车家的人。
可是让我失望的是,张乐虽然冲我笑的开心,但是头摇晃的像是拨浪鼓,没有一点线索。
我失望的叹了口气,赶尸匠却将手竖在嘴边,冲我道:“嘘,你听。”
这楼大厅中很静的,静的我能听见某处水滴落地的滴答声,我环顾周围,除了我们三个,空荡的建筑里面,好像是一个巨大的坟墓,没有什么声音。
我刚想说话,耳朵却似有似无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在我们背后的通道里,空旷而突兀,不似人言,遥远的好像是我听错了。
赶尸匠朝着那声音的来源走去,我和张乐跟上,明明是上午时分,这楼里面却昏暗的很,阴凉的很,阳光晒不进来,也没有温度,我忍不住的捂了捂自己的衣服。
这是一座居民楼,但是不知道多久没人住了,薄薄的一层尘土,被偶尔透进来的阳光镀上了一层金色,我们走过,尘土飞扬,三人踢打提打的脚步声,不光是将尘土给踩飞,也不知道,还惊醒了这楼层里阴暗角落中的什么。
我心慌,没由来的心慌,可是小东西在我身上,我有阴阳眼,我有八臂决,我甚至还是阴使者,会水书,为什么,我心里还是惴惴不安?
前面的赶尸匠将手里的杀生刃掏了出来,看着他的杀生刃,我突然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心慌了,因为一阵阵似有似无,淡淡的的味道一直钻进我鼻尖,从一开始进这个大楼我就闻到,因为紧张,我甚至忽略了这个味道的存在。
这味道不臭,反而是有点想,是跟上次遇到阿花尸体之前,我闻到的那股尸香一样。
带头的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