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尸匠身后的布条嗤啦一声被扯开,那布条包着的鬼棺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斜斜的歪倒了地上。
别说是一个小棺材了,就算是一个骨灰盒要是突然出现在眼前,估计都要吓的够呛,更别说这阴森森,刻着鬼物的小棺材了。
那本来还气势汹汹,装模作样的人,立马像是见鬼了一般,还有好几个直接跳了起来,捂脸就往后跑,倒是那个撕烂赶尸匠布条的中分男子有些胆量,并没有跑。
赶尸匠弯腰将地上的棺材拿起来,他弯腰的时候,我才看见那本来以为很有胆量的中分男人,脸色煞白,浑身打颤,原来不是胆大,是吓破了胆子,不能走路了。
过了一会,还是那个戴着眼镜,年纪比较大的干净衣服人说话了:“这,这个小兄弟,你,你咋背着这个晦气的东西。”
就算是瞎子,这时候也看出了赶尸匠不是一般人,试问那走路还背着棺材的人,一般人,敢惹?
湘西迷信,重鬼,知道有些人不能惹,所以他们看见赶尸匠这行头之后,也老实下来了。赶尸匠将鬼棺材重新背身上,不去看那眼睛男子,而是看着地上的尸体,轻轻的道:“行脚的。”
湘西这一代,上些年纪的人都知道,行脚是赶尸的意思,这眼睛男还是有些见识的,听见赶尸匠这么说,立马醒悟了过来,哎呀叫了一声,拍了自己大腿一下,说了句:“失敬失敬。”
然后就要给赶尸匠递烟,这赶尸匠青衫长袍,脸上相貌狰狞,腰间挂着百宝囊,是典型的赶尸人打扮,虽然赶尸匠是故意花的自己的脸。
赶尸匠推开那烟,淡淡的道:“五脏毒物,比起鬼物还要害人,为什么要吸?这是怎么回事?”
那带着眼镜的人尴尬的将烟收好,看着地上的红眼老农,还有那草席中的尸体,叹了口气道:“事情,是这样的。”
其实这事情很是普通,只是一起车祸,但是这车祸发生之后,后来的事情就不得了了。这个草席中卷着的,是老农的婆娘,前天的时候,老李头,就是这个老农,带着捡来傻瓜儿子在山上下来,发现自己的婆娘没有回家,他有些生气,这婆娘是下地了他是知道的,但是这还没开春,地里的基本上没有什么活计,他婆娘也时闲的慌才下地的,但是天都黑了,这婆娘为啥还不回来?
老李头在家呆了半个时辰,那个傻儿子一个劲的叫着饿啊,饿,老李头越听心里越烦,但是又不好骂那个傻小子,因为这傻小子前年才捡回来的,他一生没有子嗣,现在虽然是捡来一个孩子,那也是宝贝的很。
天越来越晚,老李头终于是坐不住了,他想这拿着灯去找找自己婆娘,他心在大,也有些不放心了,这山里啥都有,可别是遇到了老狼,老李头刚拿着手电想要出去找人的时候,就听见自己身后的那个傻儿子喊道:“阿花,阿花回来了,老李阿花回来了!”
因为是捡来的,所以那个傻小子不叫爹娘,也随着村里的人阿花,老李的叫,老李听见这话,虎着脸想要骂自己婆娘两句,但是转头一看,那门口空荡荡的,除了风儿刮起的树叶,啥都没有。
老李头回头冲着那傻儿子喊道:“你个瓜娃子,瞎叫唤啥呢!”可是那傻儿子傻呵呵的朝着门口跑去,嘴里还叫着:“阿花,阿花你回来了,阿花阿花你的头呢?”
老李头听见这话后,心里一凉,冲着那傻儿子就扇了一巴掌,然后骂道:“狗日的东西,胡说八道啥呢!”那傻儿子被抽了一巴掌,还是嘿嘿笑着,嘴里喊道:“阿花阿花回来了,阿花阿花没有头!”
老李头心里慌了,他知道一些不健全的人都有阴阳眼,难不成……老李头不敢想了,提着手电就往外跑去,从他们家到那个田地,途中要经过一个马路,老李头一路飞奔,直接到了那马旁边,那时候已经是夜里八点多了,萤火虫大小的手电灯光,撕不开这深山老林隐匿的黑暗。
老李头一边跑,嘴里一边喊着阿花,到了马路旁边的时候,那马路上漆黑一片,没有以前那来来往往的车,老李头手电黄光一扫,正好看见一个人在马路上弓着身子往前走着,正在横穿马路。
那黄灯光下弓着身子走的不正是阿花么,老李头一看见阿花没事,那火气就噌噌冒了上来,冲着阿花骂道:“你个死婆娘,是被黄皮子迷了心窍不成,黑灯瞎火的不回家,在晃悠啥!”
老李头骂了这句话后,牛哄哄的就转过身来,要是平常,阿花听见老李头这么骂,早就说好话了,但是今天老李头这么一骂,阿花居然一声不吭,像是个闷葫芦一般,老李头自己转头走了十几米了,也没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也没人吱声。
这次老李头真的是着急了,转过脸来,就冲着阿花骂道:“狗日的,你倒是放个屁啊,你是哑巴了不成!”这次老李头那手电往上打了,正好是打在了阿花的脖子上,可是,老李头那熟悉的,总爱憨憨笑的脸呢,怎么不见了?那肩膀上空空的,那头呢,肩膀上扛的头呢?
啪叽一声,手电掉在了地上,老李头看见了什么,看见了没头的阿花,在公路上,来来回回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