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子仲非要把曾立中塞到我这里,也着实让人头疼,虽然接触不深,但是曾立中那小子的秉性,大家有目共睹,好色、话唠、轻佻爱出风头,要是遇见个什么漂亮女对头,这小子一准把我们给卖了。如果没人能管住他,以后必然惹祸!
有了唐咏荷的加入,就好多了,至少不怕曾立中再聒噪,不怕他再调皮捣蛋,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唐咏荷就是曾立中命中注定的克星!
一旁,邵薇高兴的喜笑颜开,以后可就不会再怕曾立中骚扰了。
一竹道长更是微笑不已,他的心思,昭然若揭,就是想要撮合唐咏荷和曾立中,这硬生生塞到一块,为的就是让两人多多接触,日久生情。
刨去这些感情上的因素,从战略上来说,唐咏荷也是货真价实的命术高手,我们这边确实也缺少这么一个人。
她的加入,彻底宣告了我们这个团队的完善——相门是我,山门是曾立中,命门是唐咏荷,医门是张池农,卜门是邵如薇,五脉齐全!
再加上杨柳,精通御灵术,成哥以六相全功足可在古武界称雄,若说缺,就缺傀儡世家和机关世家的人了。
我不由得把目光投向了古朔月。
古朔月的话特别少,少的在大部分时间里,大家都会忽略他的存在。
而且他跟曾立中完全是两个极端,他永远都站在最不起眼、最黑暗的角落里,一个人,默默地待着,就像是一个雕像——跟黑夜融为一体的雕像。仿佛这世上所有的热闹都与他无关。
他就是一个木头人,一个实实在在的木头人。
只有在叫到他的时候,他才会应声而出,像极了古时候守卫在皇宫大内的侍卫。
这种人其实很可怕,因为他太厉害了,他的厉害在于他没有弱点。
人有弱点是因为人有感情,又七情六欲,可是一个木头人,有的只是从来都不会捂热的手,从来都不会变软的胸膛,从来都不会跳动的脉搏,从来都不会动情的心。
冷血之人,没有感情,而古朔月是无血的。
所以他是没有弱点的——或者说,他的弱点不在他的内心,而在他的身体。
他只可能有这木做的身体上的弱点。
但是,虽然他没有感情,但是他有忠诚。
而且,他的忠诚是唯一的,也是不会改变的。
因为正常的人,会因为各种利益出卖自己的朋友,随时转变自己的立场,而古朔月不会。
他没有口腹之欲,没有肉欲,没有财欲,没有禄欲,没有寿欲……
几乎没有什么能逼迫他、引诱他、策反他。
谁是他的朋友,一开始就已经注定好了。
谁是他的敌人,一开始也就注定好了。
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这句话,并不适用于它。
我决定把他留下来。
能让他留下来的人,只有曾子仲。
因为曾子仲是再次创造了他的人。
留下古朔月,需要有一个足够能说服曾子仲的理由,因为这样一个人,谁都需要,谁都不会轻易放手,包括曾子仲!但是我恰恰想到了一个足够说服他的理由。
杨柳已经没事了,一竹道长给了几枚命丹,专门是给被鬼祟缠身之后的人服用的,可祛除体内残留的所有祟气,以不留下任何后遗症。
池农把了把杨柳的脉搏,然后说已无大碍,只是身体太虚弱,精神应该是近乎崩溃,需要好好休养休养。
而杨柳也没有苏醒过来,始终是处于昏迷的状态,我把她抱进了休息室,让邵薇陪着,曾立中想要跟着进来,被我给轰出去了。
我走到曾子仲身边,曾子仲还在捧着合云铛,那里面不时的发出几声“当当”、“砰”、“咔咔”之类的奇怪声响。
我问曾子仲道:“舅爷,这合云铛里面怎么会有声音?”
“那是太白星在冲撞。”曾子仲道:“这老东西,想要从合云铛里跑出来,真是不知死活,异想天开!十个他也撞不破这合云铛!我看他能撞到什么时候!待会儿等他撞不动的时候,我再收拾他!”
“您准备怎么收拾他?”
“这老东西啊……”曾子仲沉吟道:“得了道行,本事不低,我还在想呢,完全消灭了实在是可惜,能为我所用才最好,但是这老东西太狡猾,太阴毒,怕用武力收服了他以后,他口服心不服,日后还要造反。”
一竹道长走过来,道:“老道我说个法,能保证降服了这恶鬼,还不让他造反,他要是造反的话,直接灰飞烟灭!”
曾子仲道:“什么法?”
“茅山有秘术。”一竹道长说:“血镇符!专一锁鬼使的,只要降服了恶鬼,用我这法,保管他不敢再跑。”
“老牛鼻别卖关子,来讲讲。”
一竹道长反问道:“怎么,老曾,你要自己用?”
曾子仲瞪眼道:“我降服的,不归我自己用,归谁?老牛鼻子,你眼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