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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沽酒(九)(1 / 2)

红绡与殷松的初遇便是在北域落川边,那是个夏至日,极寒的北疆也化开了冰湖,原本凝滞在半空中似一面水墙的瀑布也终于能扬起冰屑发出振耳发馈的声响冲击两岸,红衣九尾的美貌女子在温热的湖泊里洗着澡,她柔软的长发散逸在水中似一圈又一圈漂浮的水草,美好的似这冰天雪地的赤色精灵。

殷松便坐在温泉边看她洗澡,水汽蒸腾,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他只听见一些水声伴着湖泊中央张狂嚣张的血红狐尾起起落落,手边一壶浊酒浸于温水里,醇厚的辛香随着水汽散发开来,他想着就当不曾看见过什么狐狸精,反正自己也打不过她。

“倾城酒,酒里还添了君归叶,醇厚香甜却不腻人,买的还是酿的?”红绡不知何时着了白底滚金的貂裘,衣袍恰好盖住脚踝,边袂上一圈火红的牡丹枝叶连结让原本素净的白裳显得无比妖艳,她半臂露于袖外,纤手勾壶,仰头便饮一口,“君归的清香纠缠舌底,温酒却已入喉,有隐隐甘甜渐生,回味绵长,真是极品。”

殷松接过红绡挂在无名指上的酒囊猛灌起来,得空方才抹一把嘴应答道:“多年以前和两个傻子一起酿的,有一个自幼饥寒交迫身子骨差的喝不得烈性酒,我就加了把君归叶缓和一下,没想到居然这么香了。”

“……和你酿酒的那两个傻子呢?莫不是你贪杯偷溜出来的?”

“哈……”殷松傻笑着,摸一摸腰畔长剑,“他们两个都在皇都,远着呢,管不到我。”

“皇都?中州这么多的国家,你说的是哪一个?”红绡见不惯好酒被糟蹋,微蹙着眉头自殷松嘴边将酒壶重新夺回来,临了还不忘伸舌将殷松唇边留下的酒渍舔干净。

殷松僵硬了一下,而后无奈的看着足以倾国的火狐妖,“不至于这么小气吧?我们当初埋了几十坛呢。”

用后来红绡的话说,就是当初真不该鬼迷心窍和这个落拓将军喝酒,一不小心嗅到了他灵魂里的酒香气,竟就这样被拐回了青央城。

刚开始时,红绡只把殷松当成储备粮,妖界也有规定,不到饿死的地步不能杀人取魂,要想改善伙食,便只能等对方奄奄一息后才能取食。况且万物死后皆入轮回,没有魂魄便是空壳断了轮回路,所以即便妖精们视灵魂为山珍海味也不敢随便下口,怕遭报应。

“你什么时候才能死啊?”红绡百无聊赖的侧卧于岭树枝桠上,一条腿闲闲垂落,在殷松的头顶上晃啊晃。

殷松站在院子里舞剑,剑光四溢连成长虹,他的身形闪顿,翻腾跳跃间矫若游龙,“就算你这样问我,我也不会知道啊……”

殷松说着,剑尖打着旋儿归入鞘中,他仰头看着斑驳的阳光下,红衣衬绿叶的狐狸精不好意思的挠头笑了笑,“不会太久的,我命短。”

红绡眯起眼睛,只见树荫下有些许阳光落入殷松的瞳眸中,他望向自己的时候带着点傻气,满满的却都是温暖和热情。红绡愣了一下,她自树杈上跳下来,大红衣袍若云彩般轻盈的落到殷松面前,殷松下意识的伸手去接住她,却被红绡搂住了脖子而不得不稍稍低下了头,他怀中的女子亲过他的嘴角,带着点狡黠的笑容看着他,“那你可要再多喝点酒哦,把灵魂养的肥肥的,填饱我的肚子。”

“哈,我会努力的。”殷松说着却被红绡解下了腰间的酒壶,红衣的女子不知何时又回到了岭树上,她用牙轻轻咬开了酒壶塞口,一股参杂着果香的清淡酒气便漫延开来,红绡满足的舔了舔塞子上残留的酒液,“这次装的是寄黎,你也算是个大行家,天底下的好酒都快被你喝遍了。”

“北域严寒,喝酒可以暖身啊,哈哈哈哈……”

“你不许笑!”

“……哦。”

也许是相处的时间太久了,久到红绡竟逐渐忘记了初衷,老天仿佛是在妖和人之间玩着感情的游戏,他们有着那么多的不同却偏偏如此的容易相互吸引,直到金色的字在不经意间刻入妖骨,形成了另一个人的名姓,再也无法割舍。

“……你又把自己弄伤了啊。”红绡懒懒地倚在门框上给自己倒酒,屋内是正在包扎腹部伤口的殷松,他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堆在一边,即便升起了炉火,仍是感到寒气逼人。

“阿欠……”殷松揉了揉鼻子,委委屈屈的看着红绡,“外面在下雪啊,好冷,能不能关个门?”

红绡瞟了他一眼,不情不愿的将房门阖上,他坐到殷松旁边递给他一盏清酒,顺便伸手揉了揉他腹部渗出点鲜血的伤口,“疼吗?”

“习惯了。”殷松按上红绡在自己伤口上戳来戳去的手,轻声回答她。

“以后我陪你……”红绡身子前倾,与殷松的额头相抵,一双眼睛半眯着看向他似乎想要说话的双唇,“你要是死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我会难过的。”

殷松正对着那张近在咫尺的容颜紧张的咽口水的时候,红绡已欺身吻了下去,她在殷松耳边轻舔一下,露出一对属于狐狸的尖牙,“我不能嫁给你,但我能吃了你。”

于是祈国的定国公,北域之主被某只千年修成的老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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