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沈夫人的指控,陆卲翰身躯一震,听到那家法二字,他整个人都震慑住了,完全丧失了反应。
家法?原来她是用自己的名义说要退婚,还嘴硬不松口,挨了一顿打以后才换来了他想要的结果?
陆卲翰感觉好像心脏被人用匕首活生生的剜走了一块,很疼,疼得他无法保持理智思考,难怪昨天看见她的时候,她脸色苍白没有血色,难怪宋少阳会处处护着她,原来她是身上有伤才会这样...
“够了!”
沈庆宗厉声打断了沈夫人的控诉,神情严肃的看着陆卲翰,“你们昨晚上去哪了?”
“我们..我们去百乐门了。”
陆卲翰敛下了眼睑,回答沈庆宗的话也显得底气不足,沈庆宗额角青筋隐隐浮现,怒斥道,“卲翰,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沉稳懂事的后辈,我一直都很喜爱你,你怎么能够做出这种糊涂事情来!”
沈庆宗的话,他无言以对,因为这些都是事实,他这段时间做的混账事情太多了,他的不理智害得别人来为他收拾烂摊子。
“对不起。”
他垂着眼睑,低声道歉,沈庆宗摇了摇头,撇开了视线,“怎么就只有你们两个人?钰儿呢?钰儿他昨天一晚上都没有回来,没有跟你们在一起吗?“
陆卲翰一怔,狐疑的开口问道,“钰儿没有回沈家?”
“没有,你们三昨天不是一起出去的吗?怎么就只有你们两个人回来了,钰儿人却不见了?”
沈夫人瞪着沈梦溪,那模样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被接二连三打击到的陆卲翰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只是听到说沈钰还没有回到沈家,而且昨天晚上也一夜未归,他便陷入了沉思中。
沈钰怎么会一晚上没回家?难道出事了?
不应该啊,自己是喝醉了,所以才会连累的沈梦溪跟他睡在酒店里,现在连沈钰都闹失踪,难道昨天晚上他们走后,沈钰出事了?
沈庆宗脸色铁青,“你说你们昨天晚上去了百乐门?怎么你们两个一起回来了,钰儿却没有跟着一起?你们两个...”
陆卲翰听出了沈庆宗的弦外之音,忙开口解释道,“沈伯父,昨天晚上我是喝多了,所以才在酒店里休息,我跟梦溪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发乎情止乎礼。”
听到他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撇清开关系,沈梦溪强忍下心内的苦涩。
沈晗允来的时候,刚刚好听到他们在说这件事情,她要是想不听见也难,他们讨论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
听到说昨晚上陆卲翰和沈梦溪两个人单独呆在酒店房间里的时候,沈晗允身子微僵,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揪住,正在缓缓的收紧力道,捏着她透不过气来,仿佛就快要窒息了。
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后,沈晗允才踱步到自家母亲身边,轻声道,“母亲,钰儿没有回来吗?”
沈夫人一怔,看着自家大女儿,神色缓和了些,“怎么没有多休息会?身子还有伤,没好利索,不要太劳累。”
在这个家里,真心跟她亲近的人也就只有她的母亲了,听到她关切的话,沈晗允轻轻摇头,柔柔一笑,“母亲,我没事,您刚刚说钰儿他怎么了?”
虽说沈钰对她并不友善也不亲近,可他到底是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即使她再这么想否认,也无法撇清关系,因为他们身上流着相同的血液,他们都是沈家的孩子。
心内无声叹气,沈晗允握着沈夫人的手,看到自家母亲那担心的模样,忍不住出声安慰道,“母亲,您别太担心了,钰儿也大了,他会知道保护自己的。”
陆卲翰听到沈晗允声音的那一刻,身子便颤了颤,几近快站立不住。
明明很想看看她,却又没有勇气抬头,他害怕看到那张脸,害怕看到那双清澈的眸子,每一次看到他都会想起那日在督署府的时候,自己不顾及她的感受便说出了那样一番令她难堪的话来。
那双闪烁着晶莹泪花的眼睛,逐渐成为了他的梦魇,整宿整宿的失眠,根本无法安心睡眠。
现在听到了她的声音,宛若天籁,只是这话里的力不从心,也令他感觉到心疼。
他不知道沈晗允的性子会这么倔强,当晚便回了沈家要退婚,他更不知道沈父会这么对她,她不过是个女孩子,竟然也会下这么重的手...
心底想着就一次,偷偷看一次也好...
这样想着,他偷偷抬起了眼眸,看到那单薄消瘦的身影,眸色微动,嘴唇微微张开,似是想要叫她的名字。
不过沈晗允根本就没有拿正眼看过她,只是安安静静的站在沈夫人身边。
跟她回国第一天接风宴的见面一模一样,她穿着典雅旗袍,恬静的坐着不说话,在花园里遇见的时候,他承认那个时候,他的确是有被她惊艳到。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的她其实也跟现在一样,根本就不看自己。
却又跟现在有一点点的细微区别,那个时候的沈晗允还是会偷偷的打量自己,怀着对自己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