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原本十分偏僻寂落的靠山村骤然热闹了起来,十年一度的玄霄门入门试炼几乎算得上整个人界的盛会,林澈虽是生活在山里,但是孩子的好奇之心十分浓郁,小时候就喜欢追着游方的人打听新鲜事情,他从那些人的口中大概得知了自己生活的这个地方叫做五界大陆,五界大陆数万年前,原为馄饨大陆,亘古时期,一位修为达到了混沌期的大能发现了这个大陆,将整个混沌大陆划域分界方才形成了如今以为神界,人界,鬼界,魔界,混沌界所组成的五界大陆,五界皆有修者,神界,人界相连;鬼界,魔界相连,唯混沌界位于虚无缥缈之处,无迹可寻,人神,鬼魔两界域连接处不定时游离,亦难寻其踪,人界玄霄门坐落于修仙圣地枢阳山之上,终年灵雾缭绕,山中灵脉灵兽众多,门下弟子数以万计,其中百分之九十为外门弟子,外门弟子的要求甚低,有少许体魄的寻常人便可加入,本质与与普通江湖门派并无太多不同,只被允许修习玄霄门仙术的冰山一角,可御器而行,日行千里,所以外门弟子的修炼较为单一,也因为如此,其专精程度却是让其他门派可望而不可及的,再加上其雄厚的财力与远播的声名更使得其成为了江湖人士与修真人士人人向往之地,外门分为神机堂,锻刃堂,尚武堂,玄草堂,八阵堂,神策堂与富甲堂,七堂各司其职组成了玄霄门庞大的外门体系,神机堂专司机关术数,锻刃堂精于武器防具,尚武堂众身手高绝,玄草堂则悬壶济世,八阵堂玄阵自成,神策堂运筹帷幄,富甲堂财可敌国,单轮规模而言,人界之内再无其他门派可出其左右。
林澈躺在一张破草席上,睁大眼睛直直的望着茅草和烂泥糊成的屋顶发呆,一张苍白的小脸毫无血色,白的异乎寻常,几乎只能用惨白两字才能形容,看起来就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虽说他自小边对这神奇的修真故事有着浓厚的兴趣,但是机会真的来了,却又犹豫了起来,他身上盖着一床已经发了霉的旧棉被,这还是十多年前江氏嫁给林澈的父亲林寒江时从娘家带来的嫁妆,原本喜庆的大红绣花被子已经在不知道多少个岁月的蹉跎下变成了深灰色,棉花絮从大大小小的破洞中露着头,但林澈并不在乎,兴许是他天生木纳,也兴许是他早就习惯了,林澈是家中唯一的男丁,着实放心不下母亲,但他却知道自己不得不去,或者说自己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这或许是他有生以来做的最困难的一个决定,这十几年里,孤儿寡母被赶出了村子,只得靠着自家那一亩三分地和偶尔从村子里得到的一些接济勉强过活,他就算不聪明也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而起,只要有自己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是绝无法指望那些接济了,如果执意留下,恐怕娘俩真的是要活活饿死在家里了,但是离开,他又有种说不出的忧虑。
可是为今之计只有自己离开,或许母亲才有可能得到一些村民的施舍。
天已蒙蒙渐亮,远方一道剑芒极速接近,不过几个转瞬在空中划出了几道弧线便来到了院子之中,白衣青年轻身落下,呼喊了两声林澈的名字,林澈方才慢慢腾腾的下了床,他其实醒的不晚,只是不愿起床罢了,草草的拖上鞋子挪步到了门外。
林澈的母亲江氏倒是早早的便等在了院中,她虽然不知道这玄霄门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但是看村民对这年轻人恭敬的态度就看得出绝不是什么下三滥的去处,母子二人相依为命多年,虽有万般不舍,但为了儿子的未来,倒也是高兴多出了几分。
“澈儿~快点,收拾一下,别让仙人等着急了”江氏看到林澈不情不愿的走出房门,眉目微皱的瞪了他一眼,语气中却是为人母所特有的万般慈爱。
“遵命,母亲”这遵命二字林澈吐得异常坚决,抬眼看向白衣青年,此时的他尚且不知自己的未来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更不知此去将会发生多少他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但是既然自己已经不能再呆在家里,那也就不再想那么多了,在他踏出房门的一刹那便已经下了决定,自己一定要完成这修真之途,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他实在是恨透这造化弄人!
白衣青年一言不发的看着林澈的双眸,青年名曰徐青,虽看似二十出头但实际已有四十大几,自五岁入门已经足足在玄霄门呆了四十余载,林澈是第一个在入门试炼之前能如此平静与他对视的孩童,其他的孩子无非分为两种,一种兴奋期待,一种哀怨抵触,而在林澈的眼中,已经没有了适才的犹豫,除了一些淡然之外满满的都是一股子坚毅,这是一种极其罕见的坚毅,是一种几乎不可能出现在这么一个孩子眼中的坚毅,但却偏偏没有本应存在的怨恨,对自己命运的怨恨,对村民的怨恨。
徐青心中不由暗暗感叹,此子若能入门,或许不日便能为外门处理世间不平之事做一份绵薄之力。
徐青拉住林澈的手臂,将他托起,对江氏点了点头,冷声道:“入门试炼共三天,三天后若是成功入门他将会被带到门派安置,安置妥善之后可有一次回家探亲的机会,在此期间参与试炼的人必须完全与世隔绝,否则按违规处置。”语罢,转头看向林澈:“该走了,还有什么要说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