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旅馆再说,也看看大哥和慧明查到了什么没有。”
我推着梁兰走在后面,王坤霞走前面。
“刚才那个王教授也是你那位老师的学生?”
“是的,他在学术界也比较有名气。”
“怪不得自我介绍的时候,牛气烘烘。”
“就是平时行为不检点,喜欢和女学生谈恋爱。”
“嗯,看出来了。”
“其实,我也不反对师生恋。”
“嗯?……有没有大学里的男生向你表白过。”
“有,后来他挂科了,再后来没人敢来了。”
“这倒是符合你的性格。”
我和梁兰聊着天,王坤霞又开始拉着两个女孩看相,大概是因为王坤霞说得有几分神韵,那个女孩又有朋友壮胆,竟然驻足听王坤霞给她们扯什么命运和姻缘。
我小声问梁兰:“王坤霞究竟有多厉害?”
王坤霞突然转过身来,我看那两个女孩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我没想到,他的耳朵出奇地敏锐。他说:“我很厉害。”
我嗤笑一声。
“我这个人向来谦虚,从不自夸。崔医生,你听说过万阳镇的矿难吗?”
“听我家老头子提过。”
“那次矿难留下了几百条冤魂,他们在金泉山盘桓不去,黑白无常没办法,把这件事报给了秦广王,秦广王就在金泉山开了一道鬼门,把魂全部渡走了。鬼门一旦开了,就没办法真的关闭,只能用阵法在哪儿镇着,还得有人守。二十多年前,我那时候才五岁,突然十几个饿鬼道的家伙从里面跑了出来,当时正在金泉山下小河里摸鱼的我,面无惧色,施展神威,三下五除二就把他们收在我的炙魂幡下。”
这时,我听见梁兰难得一见地吐了一句槽:“我可是听说,当时王叔也在那里。”
“他?他当时在烤鱼看戏好不好?连后面赶来的牛头马面都对我赞赏不已,也就是那个时候,牛头马面介绍我加入了组织。我可是以有史以来年龄最小的头衔加入的。”王坤霞越说越兴奋,开始手舞足蹈起来。
“原来是牛头马面介绍你进入组织的,你们的组织属于机密吗?”
“不算机密,但不能搬上台面,不能对大众公开,毕竟以前要横扫一切牛鬼蛇神,我们只有秘密行事,我们的组织是有纪律的。”
“那像我这种普通人,知道你们组织的存在,过后不会被做法消除记忆什么的吧?”
王坤霞忽然捂着肚子大笑,“你,你电影看多了吧?我们还是很人道的,不会做这种卸磨杀驴的事情。”王坤霞,顿了顿,严肃起来,“而且,你也不是普通人,是可以成为我们组织成员的一颗种子。”
“种子?”我心中怦然。我看向梁兰,她也看着我。我知道她在等我说什么,不过我却先问她,“你先天慧眼,他们组织肯定对你有想法吧?”
“我没有加入,不过有时候帮一下忙。”
王坤霞看我的眼神有些殷切。
我回答:“我还是想过以前的生活。”
***
旅馆,梁兰的房间。
王叔掏出一片黑色纸屑拍在桌上。
这是火灾过后,幸存下来的部分。从轮廓上来看,应该是一个小纸人,大火从它的脚下一直烧到胸部,只剩下肩和头;那对为表示双眼而剪出的缝隙,因为焚烧的痛苦显得紧蹙而低俯。它的胸前还残留着不完全的朱砂笔迹,不过在黑纸上,并不明显。
“这是什么?”我问。
“五鬼搬运符。”王叔说,“是和尚在书架底下找到的,那里是起火的源头。”
王坤霞啧啧感叹,“我们碰到专业人士了。现在会这种手段的人可不多了啊,要不是因为他杀了这么多人,我都想替组织招纳他了。”
“这五鬼搬运符到底有什么用?”房间里只有我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
“搬运搬运,当然是用来偷东西和监视别人用的,不过今天我才知道它还有新用法,就是用来做火引子,还真是舍得下本钱呐。”王坤霞拍腿。
我说:“那道长你会用这个吗?”
“我啊?我……肯定……不会。”王坤霞有些讪讪,估计想起了之前在学校的话。
我本来要继续挖苦他,慧明打断了我的兴致,“闲话少说,我们就现在的信息分析一下情况吧。”我和王坤霞都闭了嘴,听和尚继续说道:“图书馆的大火,就目前来看,是由这个小纸人引起的,至于有什么目的,我觉得梁兰会肯定比我们分析得更好。”
梁兰用指甲不经意地刮着轮椅的扶手,这似乎是她最近思考形成的一种习惯,我已经见过好几次,又一次还是在昨晚的梦里。她沉默了一会就开口了,好像是在对我们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放火是为了掩人耳目,真正的目的应该是为了搜集人的魂魄。”
“为什么会这么说?”
“道长之前说过,这些在火灾中丧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