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杏林忽然哗的一声,一个东西砸在了她身后的地砖上,紧跟着树叶簌簌地掉下来。
女孩尖叫一声,转身一看,竟然是一个保温杯。与此同时,楼上也有人开始嚷嚷。
她心有余悸地朝我身后望了望,我也回身望了望,王坤霞不知什么时候就不见了。
“谢谢你,刚才要不是你拉住我……”
我装着一脸认错人的样子,恍然叫道:“哦,对不起,我刚才以为你是我的一个同学呢,认错人了,不好意思。”说完我转身就走,我一边走,一边朝梁兰喊道,“你看,我现在屁事没……”“砰!”我话还没说完,一团黑乎乎的事物就罩我脸上劈来,霎时间,我脑中恍恍惚惚,只觉得自己和镇关西有的一比,“扑的只一拳,正打在鼻子上,打得鲜血迸流,鼻子歪在半边,却便似开了个油酱铺,咸的、酸的、辣的一发都滚出来。”接着我又听到周围的惊叫和足球落地兀自弹跳的声音。
我痛苦地捂着脸,只觉着眼睛鼻子都在流东西出来。我努力开眼睛,心中庆幸,幸亏眼睛没被踢爆,于是没再关心是谁踢得我,只是摇摇晃晃地朝梁兰走去。
梁兰看着我一把鼻血一把泪的狼狈样子,既没有嘲讽我之前没听她的话,也没有说什么关心的话,只是递了一张纸给我,“你自己就是医生,不用到医务室去了吧?”
我用已经满是鼻血的手,接过她的纸捂着鼻子,“咳咳,还是去一下的好。”
从医务室出来,我推着梁兰的轮椅,“我刚才要是不去,那女的就会被砸中吧?”
“你问这句话,是想说你被踢得其所么?”我一时语塞。
愣了一会,我说:“你的慧眼到底是怎样预见的,是像电影一样,可以看见未来的影像么?”
“不是,我说不清楚。我没看见你被球踢,这只是我推测出来的。我不由好奇,那球踢中我没有任何先兆,你是怎么推测出来的?”
“推测。就这两个字?”
“你不要以为这两个字很简单。不过就是推测,也不是凭空推测。所有的事情里,都有因果,也就是业链,业链并不是普通人能够看出来的,你们说的因果,一般浅显易懂,比如路人甲打了路人乙,这时候,普通人大概就会推测出路人乙可能会打回来。而业链则大不相同了,它可能不是在一个时空里所产生的因果,现在所发生的事情有可能是你前世的果,也可能是你后世的因,当然也后可能是这一世的因果。比如,你被足球踢中这件事情,就是这一世的因果,你本来可以不用去的,但是你去了,所以你受了伤。”
“不都因果报应么?为什么我救了人,反而受伤?”
“你说的只是最浅显的因果而已。你去救了人,果就会降到你的头上,也许是马上发生,也许是以后。”
“那你为什么知道我当时会被足球踢中?”
“这就是我的推测,那个女生之所以在足球场出现,是因为她在看她的那朋友踢球,而你去救她的时候,却又拉了她的手,所以我想,你会被踢这一脚。你确信他的那一脚能提着我?当然,我是这个学校的老师,我看过他的球赛,他是学校里,踢球踢这最好的。”
我被她的逻辑所折服。
“你是一个哲学系宗教学的老师,为什么会跟我说着这些看似不着边的东西?”
“教书只是我的职业,之说以选宗教学,是因为它的课时最少。”
我心想,果然是这个原因,这么聪明的人不进中科院是国家的损失。
“你是不是在想,我应该效力于国家?而不是这样得过且过?”
我的确是这样想的,于是点点头。
梁兰转过头去,望着远处,不知在看什么,顿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以为,向我们这种人,国家的机构里会少么?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我本来还想再问,可是我看见刚才的女生拉着一个穿着球服男生朝我们走来。我猜他应该就是踢中我的那个人了。
男的又是感谢又是道歉,“对不起,刚才我以为你是……”
我笑了,“你以为我是你情敌啊?”
女生重重地锤了一下男友的肩膀。
我拜拜手,“没事,你的球踢得真准,国家队以后就靠你们这些人了。”那男生以为我在说反话,又是一个劲儿的道歉。这时候女生才注意到坐在轮椅上的梁兰,“梁老师!怎么是你啊,伤回复的怎么样了?”
原来是她的学生。梁兰没有表情地说道,“暂时还不能走路。”
那个踢球的男生脸色一下有些难看,他指着我,惊讶地说:“那他……是你的男朋友?”
女生大概觉得男友这样说话不合适,又锤了他一下。
梁兰脸一沉,说:“刚才的事情我不计较了,你要是再乱说,小心期末挂科。”
男生脸色又一变,“那……那……你们……你们继续聊……啊哈哈,我们先走了,再见!梁老师!”
说完他们俩一溜烟儿地跑了。
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