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酒摊内传来的喊声,落英镖局众人皆是回头望了过去,只见在原本在酒摊喝酒打趣的众人都远远地畏缩在路侧,只有两个少年郎依然坐在酒摊之中,其中一个少年依旧淡定的坐在桌前喝酒吃肉,而站起来喊住手的竟是个俊秀的游学书生。
落英镖局的拿刀大汉看见喝止自己的竟然是个穿着一袭素袍的穷酸书生,不禁破口怒道:“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书呆子,竟敢管我落英镖局的事!”他身材魁梧,满脸横肉,此刻怒声说话,气势十足,竟是让路侧躲着的那些人骇得又往远处挪了挪。
正在喝酒的沉池眉头一动,只见书生往前走了几步,竟是丝毫不惧那大汉的威慑,走出了酒摊站在落英镖局众人前,行了个礼,道:“小生陆寒,确实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但古人云‘公道自在人心’,今日贵镖局要在路上行凶,却也要以公道为先,既是公道之事,那便是天下人都可评论之事,又何谓小生管不管得了各位英雄的事呢?”
他这一番言论,便是让那拿刀大汉说不上话来,他本就是个粗人,也无什么文化,自是说不过文人学子的。可在寻常
又哪有几个文人敢不怕他的威风,敢与他做对顶嘴,此刻忽的便站出个不怕死的,他这一时半会竟是不知该如何应对。
毕竟落英镖局声名远扬,若他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真对这书生行武的话,这要传出去,坏了镖局公义的名声,回到镖局怕是少不了一顿严惩。要知道落英镖局作为中原大地声名最旺的原因所在,便是其信义过人的名声。
沉池夹了快牛肉入嘴,心中暗道:“这小子嘴皮子也是厉害,不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些什么有意思的,这江湖中果然有不少奇人趣事,这九黎山下小小一座青离城尚且如此,外面应该更热闹非凡吧。”
清灵女子见手下不再说话,主动抱拳对陆寒还了一礼,说道:“小女子落渔,是落英镖局沧州分局的管事人。陆公
子有所不知,三日前的清晨,我沧州分局曾接手了一镖贵重之物,但在货物搬运之时,有贵重之物被人所窃。当时这位贼人偷偷摸摸行到了路口,在被我手下发现的货物丢失的时候,便是逃串而去,实是嫌疑太大。事后,我们想清他去府内过问,哪知他望见我们便拔腿而逃,公子你看,他此番行举若不是真做了鬼祟之事,又怎会如此心虚。”
陆寒微微一笑,说道:“原来是落南天大侠的爱女,久仰久仰。早便听闻落南天大侠不但武功盖世,生得一女更是宛若仙灵,容颜倾城。今日一见,却才知传言终究是传言。小姐这般容颜,又何止倾城,便是说成天女之身,倾国之貌也是不过分的。”
没有女子不喜欢男的夸赞自己容颜貌美,落渔听到陆寒的夸赞更是双颊上飞上一团红晕,还未道谢却听到陆寒话锋一转,只听他继续说道:“落女侠生得仙女之姿,定也有仙灵之心。要知这世事可不能纯看其表,这位大叔就算行事惹人怀疑,心中有鬼,也不能断定他便是盗贵镖之人,凡事还是需要证据的。”
落渔一愣,道:“这……”却是答不上话来,她本就没有什么真凭实据,何况陆寒这一番欲抑先扬的话,着实还未让她没转过神来。
拿刀大汉忽道:“怎会没有证据?当日我亲眼所见这贼人经过我们镖局,我在装卸货物之际发现宝物失踪,便是喊了声‘有贼盗物’,他便仓促而逃。这番行径,还需什么证据?”
陆寒哦了一声,笑道:“这位英雄,看来当日你是在案发现场的。那么小生问你,你可看到这位大叔行窃?”
拿刀大汉楞了一下,便道:“没有。”
陆寒道:“那就是了,我看英雄英武不凡,这位大叔想在英雄眼下行窃怕是只能自讨苦吃,不过既是没有看到,便不能全然断定他便是盗贼吧。”
“哼,你这小小书生又怎么知江湖险恶,人心叵测。这人若是打死不说,那又何来证据?”大汉怒道。
“哦,打死了的话就死无对证了,到的确是个好法子。英雄说人心叵测,这么说来,身在事发现场的你应该也是少不了嫌疑的吧,想要迅速将此人毙命,莫不真是想要个死无对证?”陆寒望着拿刀大汉说道。
拿刀大汉听到此话青筋额头暴起,怒吼一声:“好你个书呆子,竟敢冤枉于我,该死!”说话间寒光一动,长刀已劈向了陆寒。
落渔见拿刀大汉尽然是要直接杀了陆寒,连忙喝道:“胡山,停手!”
拿刀大汉胡山仿佛已经听不到落渔的喝止,长刀直劈而去,竟未有一丝停留之意,他竟真要一刀宰了陆寒!
“咻”的一声传来,那一往无前的大刀忽的被一个物体撞上,又是“叮”的一声,胡山那一往无前的刀劈竟是被荡了开去,他身子也是连退数步,握刀的双手此刻竟被震得微微发抖,虎口发麻,他慌忙定睛一看,那挡开他攻击的竟是一根筷子!
酒摊中忽然传来动静,胡山抬头看去,只见原本安安静静在酒摊中喝酒的少年此刻已是起身走了过来,他方才喝酒的酒桌上,一根筷子正孤零零的放在那边,甚是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