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沉浮谈笑风生便言败了来自江湖的成名剑客之事,已传遍了九黎谷上下。一时间九黎众人对这位二少爷又是敬佩,又是惋惜,天生武学奇才,却不能习武,如何不让人惋惜。即便不能习武,却也能让武林高手甘拜下风,又如何不让人敬佩。他们同时也知晓了三少爷沉池今日还得与那江湖白衣一战,又是期待不已,这日清晨都是早早吃过了饭,便匆匆前往藏剑池方向的校武场。
对于这位三少爷,九黎年轻一辈却是对其少了几分如同二少爷那般的尊重。二少爷为人温厚,对待他人如同挚友一般,与其相处,总觉有春风扑面,阳光静好。
二少爷虽不能习武,却饱读武学经书,胸怀丘壑,不少附族子弟都曾有二少爷的指点,方才武功精进。如此贤人,如何能不被尊重。
可这位沉池三少爷嘛,从小便爱捣鬼,与其同辈的九黎子弟们,没少被他戏弄过,况且这三少爷恃才傲物,三年前将他们这些年轻后辈悉数大败之后,似乎对习武就完全没了乐趣一般。几年来竟是再也没看到他去校武场练武,听说就连自己的剑,他都随手丢进了藏剑池。
在九黎子弟眼中,沉池这个三少爷倒的确不讨人喜,不但待人不善,又狂傲自负。
虽说沉池自知自己并非骄傲忘本,弃剑之举,自是别有一番深意。面对这些同辈中人在背后对他的言论,他听到或是没听到,都不会去太在意,他正是这般我行我素,全然不顾蜚言流语之人。可这幅姿态落在他人眼里,却又成了目中无人,孤僻自我。
所以今日一战,九黎年轻一代很多都是觉得沉池败多胜少,稍长几辈的人确是完全相反,对于那个儿时爱闹腾的三少爷,他们是看在眼里的。谷内子弟从小看到的是沉枫少爷的所向无敌,沉浮少爷的机智过人,在看到沉池之时,自然不免拿这个三少爷和他的两个兄长做比较,比较之下,更因带着情绪因素的判断便觉得这位三少爷甚有不足。
而那些九黎长辈们毕竟是吃过了更多饭,走过了更多路的人,他们眼中的三少爷却和这些小辈心中的完全不是一个人物。
辰时方过,这校武场此刻已是人声鼎沸,九黎附族子女和昔年行走江湖的前辈都已早早前来观战,只是两位主人公任未到场,他们便只好各自攀谈起来。
有年轻子弟道:“今日之战,怕这三少爷是要载个跟头咯,二少爷也真相信他,这要是败了,我九黎可是颜面大失啊。”另外一名子弟,却是摇了摇头,道:“我倒觉得二少爷神机妙算,三少爷不一定会败。说不定二少爷已经秘传了致胜招给了三少爷。”
“得了吧,我们那个骄傲的三少爷啊。都几年没好好练武了吧,人家这位可是来自江湖的白衣剑圣啊!墨剑宗知道么?就是十年前年沉枫少爷在此所战之人所执掌的宗派,那人虽然败于大少爷之手,可武功着实不低。这位白衣剑圣便是那人之子,据说早已青出于蓝,这几年更是在江湖的风雨飘摇中成长,想必功力已经深不可测。就我们那个懒散的三少爷,呵呵,我看啊,是该得人当头棒喝了。”一名脸上有条小蛇般的刀疤,双手环胸抱剑的男子冷声说道。他提起沉池,目光中似有火光跳动,脸上拿道刀疤更是不断抽搐。
众子弟虽说不太喜欢三少爷,可倒也没帮过外人说话,此刻那刀疤男子如此说道,委实是为外人说话。不禁有年轻子弟想要上去责问,却被身边一人拉住,他附在那年轻子弟耳边小声道:“莫要与他相争。他是宗室附族的沉藏锋,昔年被三少爷所伤,在脸上落下了疤痕,故怀恨于心,我们犯不着和他们宗室附族结梁子,算了吧。”那年轻子弟听到此处,望了眼沉藏锋,初升的旭日之芒,落在他的脸上,使得那道蜿蜒的伤疤更为狰狞了几分,那年轻子弟收回眼神,不再说话。
校武场另一边,三个已经华发渐生的老年人站在了一起,他们脸上已爬上了皱纹,略有年迈之气,可身子却依然魁梧挺拔,倒有几分宝刀未老的感觉。其中一名灰发老者道:“想不到离兄和齐兄也有小弟的这番兴致,大清早的便前来观看小辈比试。”
他身边那名身着墨绿袍的老者哈哈一笑,道:“方兄,齐兄。看来我等虽老,可这心啊,却还是向往着外面的江湖世界啊,只可惜那方江湖,已是年轻后辈的舞台了啊!我们终归是老了啊。”
那齐老哼了一声,道:“你这‘烈风剑’虽老,可我齐云天的剑刃可未曾生锈啊,若是真入江湖,我这老骨头还是能卷起些风浪的。”
这三名已有暮气的老人正是五十年前江湖中曾经名动一时的“烈风剑”离浩,“云龙剑”齐云天以及“方寸拳”方泰衡。如今这三人都已退隐江湖,深居九黎,年龄已近古稀,可谈起当年,眉目中却都仍有几分年轻人般的勃勃生气。
灰发老者方泰衡笑着摇了摇头,道:“齐兄虽然宝刀未老,可我们这些老头啊,不服老是不行的啊。还是乘着还能走动,多亲眼看看这个未来的江湖是什么样的风景吧。”
离浩点头笑道:“不错。今日一战,便可窥出这江湖未来之景。”
齐云天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