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色的天空下,纷扬的大雪不知疲倦地下着--又是一个漫长而又酷寒的严冬。
这原本应该是一家老小围坐在火炉旁乐享一年收获的欢乐时光。
不错,原本。
因为就在刚刚,这片小山村里又有一家惨遭灭门。
百余名村民团团围绕着这六具尸体,全身颤抖不止,小孩们更是吓得哇哇大哭。几名大汉捏紧双拳,如果找到这个畜生,定要将其活活捏死。
可惜没有如果。
否则,也不会在听到呼救声就立刻赶来的这短短时间内,连凶手的影子都没看到。
因为凶手有着最默契的帮凶--大雪,不一时它便完美地掩盖住了凶手的脚印。
凛冽的寒风夹杂着冰雪呼号吹来,肆无忌惮地钻进人们的衣领、袖口中,似乎在恐吓威胁着恐惧颤抖中的人们,又似乎在阴森地狞笑着。
树上的积雪受激簌簌掉落,只留下光秃的树枝在风中摇摆不定。
--就像人们现在惊惧的心一样。
“不行!我受不了了,我现在就要离开这里!”
一名抱着婴儿的妇女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恐慌,嘶声竭力地喊了起来,怀里睡梦中的婴儿被妇女的叫喊声惊醒,无助地哇哇大哭起来。
所有人都默不吱声,没有附和,也没有反对的声音。
不逃,可能下一个死的人便是自己。
但逃,逃得掉么?
前些日子第一家被灭门时,村长就已经派人去城里官府求救。可就在第二天,村里的樵夫们在这个山谷唯一一条通向外界的山道上发现了他们的尸体。
五名身强力壮的男人就这样被活生生地扭断了脖子,像一个小孩一样毫无还手之力!
凶手似乎很爱干净,他们的尸体旁没有多少血,只有几滴血迹而已,像极了刚从红梅树上轻轻飘落下来的花瓣。
“村长,求你快想想办法!”那名妇人见周围人并不看好出逃的想法,便发疯了似的扑倒在村长的脚下哀求着。
老村长的脸色在积雪亮光的映照下有些阴晴不定,他活了这么大岁数了,自认为什么世面没见过,却在这诡异的惨案前犯了难。
村里的仵作前些日子已经验过尸身,尸体上干干净净没有一丝伤痕--除了头顶上,那里有两个怖人的小洞。
所有尸体的脑髓都被吸干了!
可以断定,这些灭门惨案绝非人类所为,而是凶兽!
这个小山村三面环山,倒也不是没有凶兽,只是再怎么凶猛又怎么可能同时杀死五名大汉后全身而退?
最奇怪的是,能轻松地杀死五名壮汉的凶兽必然也是身形健硕,却为何能在众人赶来的那短短时间内就逃之夭夭而不露一丝痕迹?
疑点太多了,老村长皱了皱眉头,没有一丝头绪。但肯定是指望不了城里的官府,只能自救了。
就在众人苦思对策时,谁也没有注意到,一道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悄悄地离开人群,走过一个转角便慢慢地湮没在了漫天的风雪中。
“他”慢慢地走着,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这次又轻松得手,那些山民真是太蠢了。不过……蠢人的脑浆却为何这般美味,让自己着迷……”
“他”得意地笑着,笑的嘴皮都恐怖地皱了起来,一不小心便牵扯到了嘴角旁的白色绒毛。
--这不是人脸!
“衣服可真碍事!”它一把将斗篷扯掉,露出了一张狰狞凶残的猿脸!它抖擞舒展着全身雪白的绒毛,竟与这冰雪天地浑然一体,肉眼难辨。
它将这黑色斗篷扔的远远的,多亏了这件斗篷,它才能在吸食脑浆后扮成人的样子混在人群中,而那些人却还在惊奇为何它自己能在作案后迅速逃离。
--凶手就混在人群中,真是好笑!
那黑色斗篷应该没有利用价值了,否则再用会被人起疑心的。它“桀桀”地笑着,继续向前走去。
“你是雪猿吧!”
突然,一道沉稳却隐含着滚滚怒气的声音从它身后传来。
“有人类!”
它吃了一惊,迅速地转过身去。只见一名魁梧挺拔的红发少年肩扛巨刀站在不远处的雪地上,正朝自己睥睨望来,浓眉如墨,双目似电,透着勃勃英气。
令人惊奇的是,如此寒冷的天气里,少年竟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短袖衫,露出了两条结实有力的臂膀。
“都怪自己脑浆喝的太饱了,嗅觉不如饥饿时灵敏,竟没有察觉到有人类跟着自己!”
它似乎有点恼怒,但随即又狞笑起来--因为你也要变成尸体了。
少年见它冷笑不止,微微皱眉道:“在你死之前我只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小时候在《异兽志》里读过‘太古有雪猿,极聪慧,状似人,喜食脑浆,终触怒大祭司,一族皆为其所封印’。为何你现在却突现此处?又是谁解印了你!”
雪猿闻言呼吸声逐渐急促起来,鼻息间呼出道道粗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