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你们真的是辛苦了,起来吃晚饭吧,晚饭吃了,还得继续干活。”达生听到傅雪莹在门外大声地说道。
静秋笑道,“大姐,不辛苦,就那么点事儿,哪有什么辛苦的。”
静秋也把傅雪莹叫做大姐,她一到这地宫,便已经觉了,傅雪莹相当的霸道,叫上一声大姐,毕竟气氛要缓和许多。
达生想到,静秋先前曾说过,恨不能把自己的那些女人们全都灭了。现在想想,静秋如此的隐忍,却又是极具心机,会不会就是她把月娥身上怀着孩子给弄没了呢?
仅仅是这样一想,达生却很快地否定了,静秋跟月娥相处得比傅雪莹好多了,再加上,静秋一直都那样的温柔贤惠,简直不像是能够害了月娥肚子里的孩子的样子。
晚饭比先前更丰盛了些,“体力消耗得太多,吃点东西好好地补补。”月娥本来就不怎么会说话,她这一说出来,毕竟她是排在第二的,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小冥王板起面孔,别的人都哄然大笑了起来。
月娥夹在筷子上的菜,在空中悬停了那么一下,却还是放到了达生的碗里。
晚饭的时候,在上的位置上,多添了一个人的饭,旁边是一只酒杯。达生知道,那是在给老爹供的饭。
达生依旧没有看到老爹的影子,姑姑还是在往老爹的碗里添菜,所有的人都张大着双眼,盯着那怪异的饭碗和那只酒杯。
达生猛然想起,在周灵鹤家里面,吃饭的时候,也有这样的供饭的习惯。师娘早就没了,却还是能够把杯中的酒喝下去,饭碗里面的饭,不见人吃,却会一点点地消失。
“别看着你们爹,他一直面浅,这样看着,人家咋吃呢。”达生听到姑姑在一旁念叨着。
达生听到了老爹喝酒的声音,刷的一下子,那酒杯里面的酒便一滴也不剩下了。
姑姑又把那酒杯里的酒给续上,说了句,“二弟,我知道你是高兴了,可毕竟和生前不同,喝少点,把精神养足。”
达生看到,姑姑的眼里噙着泪水,傅雪莹和月娥也都跟着流泪。月娥却对静秋说,“妹子,带孩子的人,千万不可流泪,不然的话,以后落下什么病根来,倒是小事,娃若是先天不足,却不好了。”
月娥自己的娃没了,当时静秋和傅雪莹没少安慰她,她那样没念过多少书的,居然也能够说出这么些道理来,也算是难得了。
达生看着老爹的饭碗里的饭菜,一点点消失,酒杯里面的酒一杯杯地喝下去了。
很想陪老爹喝上一口,还有好多话想跟他聊聊,可是,毕竟连个影都没有。现在又有任务在身,静秋看样子是已经怀上了,月娥的娃才没了,真不知道能怀得上不。
带孩子得忌口,生下个酒精娃,可就是后患无穷了。
达生感觉到屋子里面有一种很怪怪的味儿,吃过饭,便想去灵堂里面看看老爹。
那古怪的老太婆一把将达生拦住,“阿生,去干正事要紧,一个死人,放那儿成百上千年,那也是死人一个,没什么好看的,听话,别去看了。”
当老太婆说这话的时候,达生现,月娥和傅雪莹的脸色顿时变了。
“不行,姑姑,我没有能够整日守灵,这已经是不孝了,一日三餐,至少得去看看他老人家吧。”达生感觉到什么地方有些不对劲,特别是从外面飘进来一种很怪怪的味儿,再加上月娥和傅雪莹脸上的怪异的神情,更让达生想去看看。
“好吧,去看你老爹吧,他也是怪可怜的。”姑姑无奈地说道。
达生走到那院坝里面,看到爹正背对着自己的方向坐着,一具尸骨,居然僵而不倒。
在他的面前是一个很大的盆子,达生一下子便想到了姑姑喜欢把自己的五脏六腑掏出来,在那大木盆子里面清洗,可是,毕竟是给自己洗,是给活人洗啊,难不成姑姑把老爹的尸骨弄出来,就在那院坝里面清洗内脏。
“看吧,人死了,这五脏六腑也都开始有些萎缩了,每天要不掏出来洗洗,到时候臭不可闻,哪个愿意侍候他。”老太婆一面说着话,一面走过去,把那盆子里面的血水倒在坑里面去,又端来了清水,把老爹的五脏六腑从身躯里面抠出来,放在那清水里面漂洗。
老爹乖乖地坐在那木头的凳子上面,真不知道姑姑是用的哪门子法术,一个尸身居然能够让他坐得好好的,就像是一个懂事的小孩子。
那木盆子里面是一把小的牛耳尖刀,用来开膛剖肚的。达生看着老太婆一双灵巧的手,在那儿清洗着。
木盆里面,那水像是海涛一般,一忽儿便汹涌澎湃起来。达生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五脏六腑,奇怪的是,一个尸身,五脏六腑却是鲜活得有如活人一般,达生看着老爹的样子,神态安祥,浑然如同是活着的时候一般。
只是双唇紧闭,两眼轻轻地合上,根本无视那旁人的存在。当然这是废话,尸身保养得再好,也是死人一个。想有视也只能是无视了。
达生又是一番伤感,没想到见到老爹,竟然是阴阳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