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过头,她望着潭底,墨色的眸子里,晶莹剔透的泪珠砸落。泪水划过面颊,粘湿着青丝,紧紧地贴在了她的面颊上,将女子那原本苍白的小脸上,愈发的趁着几分苍白。
泪水,宛如断了线般,止不住的掉落。
久久地,她坐在岩石上,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直到那原本湿透了的衣衫被吹干,她才久回过神。抬手,指尖擦拭着面颊上的泪珠,她才猛地醒悟,心底顿时微微地愣住了,眸光顿时猛地一沉。
片刻,她扯开嘴角,笑了笑,只是那笑意,却比哭更难看了几分,透着几分讽刺,苦涩,复杂……。
站起身,她身子虚晃了下,身子因为同一个姿势坐太久,使得整个双脚一阵阵的发麻,发软。顿了顿,她收回眸光,转过身,迈开步子,朝着那悬崖下走了过去。
祭台上,所有人不敢擅自离去。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整个黑色开始层层地笼罩着天际。
北冥律抬眼,扫了一眼天际,看着众人,沉吟片刻,道:“命人在这里守着,一旦有什么消息,立即汇报,其他的人,可以先回去了。”
“是,皇上。”
流云皱眉,看着众人纷纷离去,脸上泛起了一阵怒意。一旁,已经处理好伤口的严浩,伸出手,按住了流云,摇头示意。
如今,王生死未卜,整个局势怕是要发生扭转。这儿节骨眼上,一旦尊皇府的人贸然行事,势必会使得整个尊皇府陷入不利。普天之下,对尊皇王府虎视眈眈的人不在少数,以皇上为首,数不清的人想要让整个尊皇王府在世界上消失。
所以,他们这个时候只能暂时按兵不动。
北冥律走上前,走到莫雪羽的跟前,劝道:“雪儿,朕命人驻守在此,皇弟一旦有什么消息,立即会禀告朕。现在天色已晚,栖云寺寒气重,你身子弱,不宜在此久留,还是随着朕回宫较好。”
“不。”莫雪羽眸光久久地望着那祭台下,脸上早已经布满了泪痕,道:“冥哥哥一定会没事的,雪儿要在这里守着。”
“律哥哥,你先回去。”
“雪儿……”
话音刚落,只见祭台上,另一面,一只手忽地攀上了城墙。众人见状,顿时不禁下意识的惊呼,纷纷朝着那方向望了过去。
只见,一道身影跃上,顿时落在了地面上。纤细的身影缓缓地走出黑暗,微弱的烛光映射在了风璃殇的身上,她那不足巴掌大小的脸上,一阵苍白,发丝凌乱的散落在身前,原本雪色的面容上,赫然出现了几道血痕。
她抬眼,朝着众人望去,眸光里满是一片清冷之色。
严浩和流云下意识的越过风璃殇,朝着她身后望了过去。只见,那城墙上,空无一人身影。
流云迅速上前,寒光一闪,利剑顿时抵在了风璃殇的咽喉处,“王呢?”
众人紧紧地盯着风璃殇,心仿佛绷在了嗓子眼,各怀心思。
一道暗紫色身影掠过,穿过众人,顿时来到了风璃殇的身侧。他伸出手,一把揽住了风璃殇的腰肢,习惯性的将整个力量靠在了她的身上。
风璃殇身子一个踉跄,两人险些摔倒在地。见状,龙君墨顿时收紧手,站起身,眸光落在了她的身上,眼底里,染过了几分厉色,道:“你受伤了?”
风璃殇并未例会龙君墨,她伸出手,指尖落在了流云的利刃上,“你该问的人不是我。”
“王可是为了你才入的焚天炼狱,我问你,要问谁?”流云手一紧,利刃逼近几分,剑刃刺入,血丝渗出,顿时染红了剑锋,“你这女人,处心积虑的想要将王置于死地。”
“王那样对你,你还如此狠心,你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龙君墨睨着流云,眼底里风云变幻。他扬起手,刚要出手,却被风璃殇抬眼,漫不经心地一扫给拦了回去。
她伸出手,手握住了他的剑锋,鲜血划过了她的掌心,鲜血透过指缝一滴滴的地落在了地面上。她手猛地一个用力,嘭地一声,利剑断裂成两段。
她甩开手,将硬生生折断的利剑丢在地面上,利剑掉落,撞击着地面,顿时发出一阵脆响,“若不是因为北冥爵,我风璃殇,又何须入这焚天炼狱。”
“所以,不是我欠他的,而是我们现在两清了。”
“璃儿,你是在自虐么?”龙君墨抬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眸光落在了她的手腕上,只见掌心处,一道血痕很深,鲜血渗出。他伸出手,扯开她的衣袖,只见原本细嫩的肌肤上,满是伤痕累累。怵地,他瞳孔猛地一紧,原本妖娆万分的俊脸上,含着几分心疼和认真。
“你从下面爬上来的?本殿下一开始给你的东西呢?你不用?”
他一开始,便暗中交给了她一只玉器,那玉器敲击着石壁,便会发出一阵声响。这一道声响,如果不是内力深厚的人,不会有所察觉。
只要她出了焚天炼狱,他便会通过这响声,知道她的位置,定然会去接应她。现在才发现,她会用手爬上了那数十丈的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