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琴弹的好,你听这小曲弹得有腔有调的,我都听不懂。不过这个不重要,我听说这芸萱姑娘的身世颇有来头,据说她的父亲以前也是京城的一位高官,只是前几年也不知犯了什么重罪,去年就被处死了,连累于她,这才沦落到这西蜀的风尘之地。唉,说来这芸萱姑娘倒是挺可怜。”
冯常远说着说着,自己倒是开始哀声叹气起来。
萧公子在一旁听着冯常远感情丰富的叙述,看着台上抚琴的眼神却是有些变化,微微点了点头,似是已然听说了关于芸萱姑娘这些传言,不禁微微有些黯然道:“却是有些可惜……”
“谁说不是呢!要我说,那个主审的脑子也有问题!父亲有罪,关人家姑娘什么事,至于做的这么绝吗?看着芸萱姑娘年纪也不大,多半未成婚假。这原本是官宦人家的小姐,沦落到风尘之地,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啊!看了真是叫旁人担心啊!”
冯常远说道这里看了一旁的萧旸一眼,嘿嘿一笑,说道:“萧兄,明年就要进京赴试,前途大好,可喜可贺。萧兄本就家境殷实,小弟也没什好送的,不如我将这芸萱姑娘给赎来,送与萧兄如何……”
“……”
萧旸还未听这冯常远说完,就以知晓这冯公子肚子里打着什么主意,心中腾然生出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终是碍着冯家在这西蜀城中的滔天权势,不敢明言驳斥,只是沉默不语,面色却已微微露出怒容。
只是这冯常远见萧旸听自己说完以后,默不吱声,面色通红,又想起前几日萧旸在风月之地的略带羞涩的表现,却是误以为这清高的萧公子只是有些不好意思罢了,恐怕多半还是个处。
冯公子顿时明白了过来,嘿嘿一笑,豪爽得拍了拍萧旸的肩膀,大笑道:“哎!萧兄!不是小弟说你,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况且你日后若是留在京城做官,肯定少不了一些勾心斗角,鸡毛蒜皮之事,也需要时常放松不是?萧兄放心!此事包在小弟身上!我冯常远别的能耐没有,这等借花献佛的事……”
话说这一脸自信的冯公子正在满脸怒容的萧公子面前打着包票,“景澜苑”的大门口却是突然有人大声地吵了起来,人声吵杂,喝骂声不断,顿时便将冯常远的说话声盖了过去。
“奶奶的!门口那是怎么啦!是哪只疯狗在那里乱叫?!”
这冯公子似是最不能容忍别人打断自己吹嘘,不禁急急回头向着门口怒骂道,看着颇为生气。
只见冯常远刚刚骂完,一个仆人模样的下人向小狗一样的从曲楼门外跑了进来,单膝跪倒在冯公子面前,双手抱拳道:“回冯大将军,门外不知打哪来了一脏臭乞丐,也无曲楼请涵,一进门便往曲楼里闯,嚷着要听小曲,小的们有些拦不住了,还望大将军定夺。
这仆人所说的“冯大将军”是冯常远自封的,据说一人这冯公子不知又抽了什么风,喜欢自己演戏,于是便在自家的花园里自导自演一部叫做“冯将军西域独行降魔八十一斩”的戏剧,据说这部大戏被冯公子视若珍宝,只邀请了萧旸公子一人看过。
按照萧公子的说法,这部戏的看点就是戏中唯一的男主角冯常远祸害了不少跑龙套的男女扑人,至于具体是什么,与本书无关,暂且不提。
话说这跪着的下人还未说完,曲楼门口便晃晃悠悠地走进一名衣衫褴褛的乞丐,只见这乞丐发迹胡须皆是胡乱披散着,脏兮兮的,似是许久未做清理,浑身散发着污秽之气,身旁之人皆捂面避之不及。
只见乞丐手里还提着一个破竹酒葫芦,一脸醉容,身形摇摇晃晃,路子都走不稳,多半是一个在哪讨着铜钱便去买醉的穷疯子。
曲楼里的富贵风雅之士见这臭乞丐仪态丑陋粗俗,甚撒风景,皆是极为厌之,可有各自自持身份,不愿与之对话,怕有失身份。
好在还有冯家冯公子这性情直爽的主,这冯公子也不管那么多,张口就骂了起来,倒是颇得曲楼里众位风雅之士的人心。
“哪来的穷痞子,跑这来耍酒疯,瞎了不成!快快给我轰出去!”
冯常远骂完,还未等身旁下人动手,这臭乞丐却开口说话,口齿不清地道。
“哎,冯大公子!这曲楼本就是供世人欣赏悦心的,为何偏偏要敢我走,何况我又不是没给钱,凭什么不让我进去。小的早知,冯大公子乃是这都府城中最为讲理之人,可要为小的说句公道话啊!”
这臭乞丐说着说着,便从破布衣中掏出一锭银子,“咣啷”一声,随手丢在了一旁的圆桌上。
呵呵,曲楼里的众为富家子弟见这一幕,心中皆是极为不屑,纷纷蔑视于这臭乞丐:开玩笑,你也不照照你自己是什么样子,敢在这里耍钱,还在这西蜀之地中最为富有的冯公子面前耍,这回可有好戏看了。
话说冯公子见了这一幕,略微思绪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道。
“嗯,好像有些道理。老爹常对我说,人不应因富贵贫贱有别。好了,那你进来吧,刚才是我冒失了。”
在众人的一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