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卿,你若要写的不错,不能似从前那般临时抱佛脚、投机取巧,而是刻苦钻研进去!”吴辛甲一本正经地说道。
“书,它需要你自己领悟。”
吴辛甲就说了两句,俊卿却要花一整天坐在窗前潜心研究石鼓文。石鼓文是继甲骨文后最为古老的文字,多处在于汉代石碑上。
俊卿将石鼓文的特色、间架结构熟记于心,每日苦练。原本他就爱篆刻,对金石的根源和美就理解的无比透彻,金石攥籀与小篆体息息相关,与石鼓文也有异曲同工之处,所以他在写石鼓文时得心应手。
他爱将它写的上紧下松,上实下虚;他爱在这小小的字里面做文章,每每写字,都觉得无比的快乐!就像在刻章时,一个小小的石面里,刻朱文或白文,可有边框或无边框,觉得无比有趣!
窗外的梅花无比有趣,伴着他心中的节奏翩翩起舞,挥起长袖击中高鼓,发出“嘭,嘭”的声音,让人心胸澎湃!腰肢一摆,跨出小碎步,就像一个“S”形。
俊卿嘴角微扬:“这梅花真美啊!”忽然他的眼球被鲜艳欲滴的一朵梅花吸引住,太美了,实在找不到任何的词语去描绘了!
妖娆?或许它可以描绘,俊卿眼眶迷离,嘴抿成弧,暗暗思考:“你们为什么要献出这么美丽的场景呢?我的芜园多亏了你们这二十株艳梅了!”
坐在窗前他呆呆地想着,俊卿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他卷起桌上的字,重新铺上一张干净的宣纸,沾墨描绘,不一会儿三株墨梅显现在纸上。远看是三根浓墨梅枝,实则是近处一个单枝,远处一个粗枝生出两个细枝,粗梅枝与花骨朵处的淡墨细枝形成了鲜明对比,乡阿姐再圈好花瓣,点上花蕊。
虽然不是那么熟练,梅枝显得有点臃肿,但他心里还是非常开心,毕竟是他第一张画作,还是梅花……
俊卿在左上角用楷书提上“雪天香海,冷烟云,也有疏枝,傍夕曛,我在娇梅边上住,梅花情性识三分。俊卿并题”末了,钦上“俊卿”之章。
俊卿看着自己的佳作,他的心里美美的。虽说自己近日在苦心学习书法,又有篆刻的基础,然而绘画却是第一次画,不由得为以后转入京师国子监时而担忧。
忽然俊卿转过头来,发现父亲怔怔地望着自己的画。父亲上前拍拍他的肩膀:“俊卿,好样的,真没想到你在绘画上还能有这等才气!”父亲的眼睛里闪着耀眼的光,不由得让俊卿有了些自信。
“爹,我记得咱安吉县里有一个擅长画梅花的人,他叫?”俊卿顿了一下,因为这个人的名字确实不知道。
“是潘紫畦,他善于写诗,书法也不错,甚是爱陶艺,他画梅最妙!”父亲缓缓说道,由衷地赞叹那位潘紫畦,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微笑。
俊卿激动得心都快跳了出来,完全没有察觉到吴辛甲的变化。
“真有一个,太好了!”俊卿心中暗想,他要学画梅,妖娆、高洁的梅花,他都要让它们在笔下绽放!
“爹,此人名气很大?爹,你对他如此了解。”俊卿终于有了一丝疑问。
“紫畦曾经是同窗伴读,你按照我说的自己去找他即可,只要报上你的名字他一定会收你为徒的。”说要爹就转身离开。
“哦。”俊卿点点头,自信满满,如此一来自己的画意也就有所长进了。
“爹,你说我要带点见面礼吗?”俊卿一边卷自己的日常画作一边问道。
“拎一坛酒!”吴辛甲说罢去地窖取。
“爹,这不是前两天刚酿的吗?”俊卿疑惑道。
“无碍,让他在自家地窖存放半年即可。吴辛甲的话让俊卿无言以对,但整个芜园似乎也没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了……
俊卿秉着无比虔诚的心,带着刚酿的新梅花酒还有之前所作的字画去潘紫畦先生家。
紫畦先生住城内一栋新建的宅子内,浅木色的房子,周围围了一圈稀木篱笆。
“这里明明是新建的,爹怎么就清楚紫畦先生住在城内吉利街西头呢?”俊卿纳闷地想着。
远看紫畦先生院中一棵高大、翠绿的松树独立其中,看着冷冷清清,院中没有一片落叶,也许是因为松树不长叶子,但梅树总有叶子吧?细看一株粉色的梅花树与这棵翠绿的松树还真是扎眼,却又那么唯美……
“紫畦先生在家吗?”俊卿轻叩门扉,张望里面的门。
“吱”门开了,从门内走出一个绝美男人,足有六尺高,健壮的体魄衬得白色的长袍非常好看。
“何人?”他转过身来,睁开他的丹凤眼问道。
俊卿心中一惊,这真的是男人吗?怎么能如此美艳,他是父亲的同窗伴读,也该四十多岁了,怎么看起来不过三十岁的模样……
“在下吴俊,城外吴辛甲之子,今日特带新酒和在下的习作想拜紫畦先生为师。”俊卿恭敬地献上带的东西。
“辛甲?哼!”紫畦先生的话让俊卿摸不着头脑。
一梅一松之间,俊卿看着现在门槛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