徜徉在一年不见的美景中,俊卿一路看山看水,十分享受!
“爹,以前都是在家中古屋楼上观看村子周围的景色,没想到现在可以在此一览金玉双峰的风光。”俊卿深吸一口双峰的空气。
看着看着已经走近了鄣吴村,再往里走一里地,在安城东街的第一户就是吴宅了。
远远的看见了自家的那棵大桂树了,它依旧高耸,只是此时已经光秃秃的了。就算今年的八月十五已经过了,它也不该连一片叶子也不留呀?
按耐不住心里的疑惑,俊卿赶紧跑回家去!
“俊卿,你慢点!”吴辛甲在后面喊着,可他自己嗖一下跑到前面,比俊卿还快。但一路屋宇被炸得发黑,门屋倒塌,看得人心都碎了……
吴辛甲用力推开了院门,“雨馨,雨馨!”俊卿抢先喊着雨馨的名字,嗓门大得盖过了父亲的声音。
然后他又径直奔向她的房间,可她的房里什么也没有,俊卿的心顿时凉了一半:“到底发生了什么,雨馨呢?”俊卿无助地四处张望,推开每一个房间,声音越来越沙哑,越来越歇斯底里!
“是俊卿吗?”终于有人唤醒了他的意识。
母亲万红听了一会确认是俊卿才从地窖中出来,虽然两军都已撤兵,却有一些想要乘火打劫的余孽。
万红抱干瘦的身体抱住俊卿:“我、我的孩子!”她再也忍不住,再也不想忍耐了,她好害怕,好害怕,她的哭声悲凉,听得人心里都揪了起来。
吴辛甲看着红儿抱着俊卿放声哭泣,就知道这一年她过的有多不容易。难得重逢,却是这般模样。再看红儿,她的深红色长衫被时间磨得破破烂烂,越来越黑,已经成了黑色。
“娘,没事了,我们回来了,我们回来了。”俊卿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
万红这才放开俊卿看到自己的相公吴辛甲,眼泪再次像一个水闸再也关不住,一把扑到他的怀里:“辛甲,你总算回来了。”
俊卿继续在屋内寻找,突然想起娘亲刚刚是从里屋出来的。可里屋一个人影也没有,脑子里晃过“地窖”两个字,直接奔到地窖前,一把掀开地窖的木板,他的心紧了一下。
“雨馨?雨馨你在这里吗?”俊卿探头向里面喊道,一股恶臭的味道扑鼻而来。
“俊卿、俊卿真的是你回来了?”地窖内传来一个女声。
“祖母,是你?”俊卿伸手握住那骨瘦如柴的手掌。
当他再次伸手想要拉出雨馨时,里面的人丝毫没有拉住他的手,他喊道:“雨馨,雨馨?我回来了,快出来呀!”俊卿着急地喊道。
俊卿急得要跳进地窖,却被一个人拉住:“俊卿,雨馨……雨馨她……”祖母迟迟说不出口。
“祖母,雨馨到底怎么了?”俊卿抓住祖母的双臂焦急地问道。
“她、她……半年前,我们三个人就断粮,家里、地窖里只要是能吃的我们都煮了。又逢寒冬,寸草不生,雨馨惦记着冬日地里的红薯、胡萝卜,趁着天黑独自出去。”说到这里,俊卿听得心惊胆战。
“不过,雨馨确实能干,一夜能挖回半袋,足够我们凑合过上半个多月。”祖母欣慰一笑。
“什么?半袋红薯、胡萝卜你们三个人吃半个多月?”俊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又能如何呢?煮得稀一点就好了,好在自家有口井,不然这日子更难过了。”祖母低下眼帘。
“祖母,你们受苦了。”俊卿替她捋捋乱糟糟的发丝。
“俊卿,多亏了雨馨细心照顾,你祖母的体疾才好起来。”万红和吴辛甲也出现在厨房。
“后来,为了我们能够活下去多次深夜出去冒险,但每一次回来都硕果累累,我们从最初的担心变成了贪心。我们希望雨馨能带回越来越多的粮食,直到一天夜里从西苕溪方向传来一声火枪声,声音刺耳,我和你祖母坐立不安,因为咱家的田地就在西苕溪方向呀!”万氏说着大哭了起来。
“娘,雨馨她……怎么了?”俊卿不敢问下去,却又想知道……
“那天晚上雨馨回来,后背都是血,我们吓坏了,可她什么也不说,把半袋粮食搁进地窖,都这个时候了,她还惦记着我们的口粮!”祖母见万氏已经说不出话了,赶忙接过话。
“奇怪的是,她流了那么多说血,居然安然回来,门口也没有留下一滴血。我扶她趴下,她就昏睡了。”那些记忆历历在目,祖母自责不已。
“第二天,雨馨脸色稍好,只是那火枪子儿我和红儿都没有胆量挖出来。接下来的三天雨馨滴水不进,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以致于后来再也没有说过半句话……”俊卿看着祖母的表情猜测着结局。
“雨馨苦撑了四个多月,半个月前才就离开……”说着说着,祖母眼泪就下来了。
“走之前还惦记着逃难在外的你们,她倾尽全力要喊你的名字,如果她能看到你,或许还能活下来!”祖母哭得肝肠寸断,泪雨凝噎。
微风嗖嗖,让原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