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先生的大恩大德收留我们父子,请先生受在下一拜,俊卿……”吴辛甲给俊卿使眼色。
“多谢先生。”俊卿也向白衣先生行礼。
“不必客气,你二人安心住下,我也帮不到什么,就当在这谋了杂役差事。”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后院走,他还需要向夫人说明一下这件事,但……这两个生人还是要多加留意才能安心。
“太好了!”俊卿在心里开心的尖叫,终于可以安定下来了,虽然离开了安吉县,但也算是有了暂时的安身之所,俊卿朝父亲一笑,嘴咧得很大,久久地合不拢。
“哎,也不知道你娘她们怎么样了,离开安吉已有三个月。不知家中一切可还好,不知他们的厮杀不知可有伤到她们?”俊卿听到父亲一席话,短暂的开心之后俊卿感到悲凉。
父亲又急忙说:“收拾吧,今晚能睡个有屋檐的觉了,别想多想,她们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嗯,爹,我去给你讨点吃的吧!”俊卿心疼父亲,转身欲去找白衣先生。
“二位先生好!”一个沉稳的女声从背后传来,扭头只见是一个妇人,约有三十六七岁,扁圆的脸蛋,盘着头发,戴了一副银耳环,穿了一件蓝布外褂,一条蓝布裤子,都是白底镶滚的。她脸上洋溢着笑容,左手抱着木柄斧头,右手拿着铁制钻头和刨子。
“二位,这是些木匠工具,家中没有多余的床铺,俩位就自行做个吧!”她非常有礼貌,没有用异样的眼光看待他们。
“谢谢夫人!”俊卿赶紧走上前去接下东西,当不小心碰到夫人的蓝衣时,他连声道歉。
“无碍,我记得相公有几件旧衣服或许你们能用上,我这就去取来!”夫人忽然想起,连忙跑到后院。
“乐茗,何事这么着急?”正在研墨的白衣先生不断地转动手腕,他一日要用两碗墨才行。
“那两位先生,我见他们可怜就想把你的几件旧衣拿去送给他们。”乐茗说着往他跟前走去。
“乐茗,现在不能对他们过于好,我虽然收留了他们,但万事还是要留个心眼。”白衣先生对乐茗说道,他的眼神让乐茗更加明白此事的重要性……
“相公放心。”乐茗捧着几件衣服对他点头。
俊卿接过夫人给的衣服不停地感谢,紧接着面色为难地说:“夫人,不知家中可还有剩饭?我父亲一路为了照顾我,极少吃东西,现在要是再不吃,恐怕是铁打的也撑不住了。”俊卿双眼朦胧地看着夫人。
“我去去就来,你二人先坐下片刻。”她又往前院走去。
“爹,你怎么样?”俊卿走上前去和父亲一起坐在树墩上,心里十分担忧。
吴辛甲左手拍了拍俊卿的右肩,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安心等着。
果然夫人端来了俩碗凉米饭,还有一碟莴苣咸菜,父子二人道谢感激之后狼吐虎咽,吃在嘴里越来越香,仿佛这是天底下最美味的食物。对于乐茗这样没有经历过饥饿的人说自然是体会不到,看见俊卿用筷子把最后一粒米拨到嘴里,一脸的满足的样子,看着手里的空碗又想从头再扒一遍米饭……
“两位等到晚膳时再一起吃个够吧,现在只是拿来了些现成的。”夫人给了他们一个安慰的笑容。
“多谢夫人款待。”二人同时向夫人拘礼。
“客气了,我听相公说了,多两个人也热闹些,你们忙吧,我先把碗筷收拾下去。”她有序地将碗筷摆放好,颔首离开。
“爹,咱今晚不仅可以睡有屋檐的地方,看来就要出现一张床了。”夫人的离开后俊卿精神抖擞,虽然一碗米饭吃不饱,但已经让他的身体缓了过来。
父亲也笑了笑,“别贫了,干活,做完了,才能睡床!”
“哦!”俊卿抓紧干活,却总是出错,最后决定听父亲的安排再行动。
“你们二人谁会研墨?夫人每日琐事太多,不便为我研墨。”木床刚成形,先生就出现在柴房前问道。
“犬子会,他从小钻研印章,腕力甚好。”吴辛甲不假思索地回答了先生的话。
“你叫什么?”先生闻言看向俊卿,他对俊卿的印象不错。
“回先生我叫吴俊,先生可叫我俊卿。”俊卿看着先生,心想若他会写字,那自己也等于找了个老师了。先前中堂那幅画笔墨用的不错,这位白衣先生一定不简单!
俊卿眼珠一转,发现父亲正向自己点头,原来父亲是这等良苦用心……
“鄙人吴辛甲。”父亲见先生又看向他,他双手抱拳回答先生。
“在下金书立,与内人乐氏住于这屋宇中”金先生说道,抬头看看天。
“现在晚膳该好了,一起用膳去吧!”说完,金先生就先迈开步子。
在这慌乱年间还有这么一户人家真是难得,父子二人顿时心里升起冉冉温暖,只是不知此刻家中的人儿一切可安好?
冬至严寒,院中桂树光秃秃,鄣吴村内人烟稀少,显见几只乌鸦在空中盘旋、鸣叫。
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