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乌镇,东大街十字路口。
时值中午,人流如织,茶楼酒肆内人声鼎沸,街上小贩憋足了劲,叫卖声声。
然而街口本该是黄金地段的一栋木楼商铺,却和咫尺之外的喧嚣热闹格格不入。
门口招牌被风一吹,打着旋儿,“天上人间……”几个笔法拙劣的大字若隐若现,估计沾染了写字之人的嚣张无耻,在空中张牙舞爪地躁动着。
满身灰尘,仿佛刚刚跋涉三百里沙漠的吴道走到门口,一把捉住风骚舞动的招牌,露出了招牌上完整的字迹——天上人间符箓专卖店。
“卧槽,这黄金时段,可店铺里连鬼都没来一个,两位就不能吆喝几声,吸引一下顾客?”
木偶般坐在门槛上的一老一少却置若罔闻,二人的眼神,依然直勾勾地盯着街上人群中的年轻女性,似乎能够看见红杉绿袖遮掩下的迷人风景。
吴道走向年轻木偶身前,随意拍打几下衣衫,店铺门口立即起了沙尘暴!
一个早上的时间,吴道都陪着巴山剑炉楚湘君和名剑山庄江惜影等人参观了整个张氏矿场,弄得满身粉尘的同时,也让这群人深深地被震撼了无数次。
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吴道用极为先进的冶炼技术,将整个张氏矿场整改出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闻所未闻的冶炼方法,让参观的江惜影楚湘君等人目瞪口呆,将他视为天人。
当然,这些冶炼技术来源于他头脑中那些科学家的残存记忆。
“咳咳……这******我喜欢,肯定生儿子啊!”
坐在门槛上的一老一少两个木偶,那年纪和吴道差不多的家伙被灰尘呛得连连咳嗽,却依然没有理会制造沙尘暴的吴道,目光追随街上远去的肥屁股大婶,两眼放光,哈喇子直流。
看着两个盯着街上一切雌性浑然忘我的禽兽,吴道被彻底打败了!
咬牙切齿地转身,吴道一把抓住老木偶白花花的胡子,用力扯了几下:“袁七重口味,好这一口老子也就忍了,可你这自称活了几百岁的老家伙胯下一根萝卜干还有三道弯你看个毛啊?就是抓几个美女剥光摆在你面前,你也只当打一场麻将——狂吃、多模、拼命碰、却不能放炮!”
目光被遮住,加上胡须被扯的剧痛,门槛上的老木偶愤怒了!
两只斗鸡眼偏离正对面的人影四十五度角,这才看清了吴道身影,立即跳起来大骂。
“作孽啊,老夫活了三百八十六岁,就收了你这么个没良心徒弟,晚年性福都难以保障……吴道逆徒,还老夫胸器来!”
吴道满脸痛苦:“我日,老子什么时候欠你胸器?”
“就在刚才……”
斗鸡眼老头满脸菊花绽放开来,现出猥琐笑意:“老夫双手已经解开那小娘子的花边肚兜,正要抓住两个基本点,就被你这逆徒给挡住了视线,呜呜呜……”
斗鸡眼痛哭失声:“老夫可是花了整整一上午才锁定一个目标啊,现在都已经走得没影了……不行,你赔给我!”
吴道恍然大悟。
“啊呸,原来是看着街上那些过往的大姑娘小媳妇玩意。淫啊”
望着白胡子老头那几乎挤在一起的两只眼珠子,吴道不无感概。
“就你这斗鸡眼,能分辨出雌雄也真特么算是奇迹了!还两个基本点,嘿,老王八蛋什么时候学会我口头禅了?”
斗鸡眼老头没有理会吴道的质问,自顾捶足顿胸地开始干嚎起来。
这个时候,目送肥屁股大婶远去的青年木偶终于回过神来,指着吴道大骂:“哎呀你个丑逼,每次回家都破坏别人好事!想当初要不是我袁七分你一半家产,你早就饿死街头了……”
吴道心头火起:“我草,还家产!就他妈半个馒头,还是抢人家小孩子手里的,你丫也好意思说家产?”
吴道想起一年多以前,那时自己刚被赶下巫山,在临乌镇和百里古城两地流浪,忍饥挨饿,受尽白眼嘲笑,那些曾经和这幅皮囊称兄道弟花天酒地胡天胡地的狐朋狗友都神奇地消失无踪。
一天,饿极了的吴道来到一个村口,忽然看见一小孩拿着个白花花的馒头,仿佛炫耀似地在衣衫褴褛的吴道面前蹦蹦跳跳。
瞅瞅四下无人,吴道眼中凶光毕露,正想制造个惊天动地的馒头打劫大案,忽然袁七从拐角处出现了,以违反常理的敏捷先一步抢到那小孩身前,笑嘻嘻地问:“小朋友,你是一个人出来的吗?”
小孩看这家伙满脸和蔼笑容,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那把馒头给我,不然打死你!”凶相毕露的家伙一把从小孩手中抢过馒头。
小孩大哭着跑开,不一会带着一名妇人和七八个拎着棍棒的庄户汉子杀了过来:“打死两个抢馒头的乞丐……打死他们……”
生死关头,吴道也顾不得委屈冤枉,直接跟在袁七身后一路狂奔。
两人跑了个半死,好不容易摆脱追打,忽然从斜刺里杀出一道身影:“二位头顶有凶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