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天宝元年,吐蕃在河西和陇右地区先后损失了十几万人马,没有十八万,十五万人也是有的,全吐蕃的总兵力最多也只有四十万,而部署在大非川、西海周围地区和祁连山脉以南地区的兵力也只有十几万,所以今年这一年,吐蕃人可以说把部署在这一带的兵力全部报销干净了。
除此之外,吐蕃还阵亡了两个王子和多个高级将帅,可谓是损失极为惨重,原本吐蕃人是想趁着兵力雄厚在大唐身上狠狠割一刀,却没想到偷鸡不成反而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既然吐蕃在西海周边地区、大非川(切吉平原)和海西(青海湖以西的柴达木盆地)的几乎没有了兵力驻防,赵子良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想要趁着吐蕃在这一带兵力空虚,抓住机会一举把这些地区拿下,以免吐蕃人回过神来之后把藏南和藏东调来兵马。
在临羌县,赵子良与皇甫惟明进行了一番长谈,对于皇甫惟明这个人,赵子良还是很敬佩的,至少皇甫惟明不畏权贵,敢于直指宰相李林甫欺上瞒下、结党营私,其他人有谁有这种胆量?
赵子良与皇甫惟明两人正在说话,皇甫惟明的判官张博济走进来行礼道:“大帅,西部吐谷浑首领慕容结延在龙耆城外,说是要求见大帅!”
皇甫惟明与赵子良互相看了一眼,皇甫惟明皱眉道:“本帅挥军进攻时,这老东西跑得比兔子还快,如今他怎么又回来了?难道不怕本帅斩了他?”
赵子良喝了一口酒后笑道:“大帅,这慕容结延只怕是来投降归附的!”
“投降归附的?”皇甫惟明有些疑惑和惊讶,更有些不相信,说道:“不应该啊,慕容结延占据着海西大片地域,有兵马一两万人,怎么就要投降归附了?”
赵子良摇头道:“大帅,如今吐蕃新败,实力大损,短时间之内只怕很难兼顾海西的吐谷浑,慕容结延等于是失去了靠山,如果不想被我大唐灭掉,唯一的办法就是投降归附!”
皇甫惟明听得点头,问道:“赵将军认为我等是否应该接受慕容结延的投诚和归附呢?”
赵子良反问道:“为何不呢?慕容结延还有数千帐,有兵一万余人,而且海西地形复杂,我唐军对那一带地形和气候都不熟悉,想要打下它只怕不是那么容易,如今慕容结延主动投诚和归附,我等应当举双手欢迎才对,等我大唐派兵过去驻扎,熟悉了当地的地形和气候,慕容结延再想反叛,那时我大唐也可以轻而易举地灭了他!”
“哈哈哈······”皇甫惟明大笑,随即说道:“此事本帅就不过问了,如今赵将军乃是西海都督府都督、西海郡太守,此事理应由将军处置,本帅不日就要班师返回西平郡了,关于此战之事,本帅自然会在发往朝廷的奏折中详加叙述,赵将军及其部下的功劳自然是不会少的!”
赵子良客气地抱拳拱手道:“那就多谢大帅提携了,不过有一事末将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哦?赵将军有话但说无妨!”皇甫惟明说着抬了抬手。
赵子良说道:“末将在长安三年,做过左监门卫将军、左金吾卫将军、兵部武选司主事,但这些职务每一任都没有做长,都是因为末将在长安所作所为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这些人以当朝宰相李林甫为首,此人欺上瞒下、结党营私、玩弄权术,把朝廷弄得乌烟瘴气,凡与他不合之朝廷重臣都被他找借口、或栽赃陷害在陛下面前进谗言革职查办或发配岭南,末将听闻大帅曾与李林甫不合,此次大帅大破吐蕃,斩首数万,乃天大的功劳,如李林甫得知,必然心生嫉恨,大帅的奏折到了长安只怕送到陛下手中之前就被此僚中途截留了,大帅要多长一个心眼才是,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皇甫惟明听得须发竖起、双目赤红、脸色青紫,猛地一拍案桌暴跳如雷:“某早就听闻李林甫这奸臣种种恶事,此僚真该千刀万剐!有朝一日,某入朝之后必要在陛下面前参他,罢他的官、撤他的职,砍了他的脑袋!”
判官张博济连忙劝道:“大帅息怒、息怒啊,气大伤身!赵将军所言不无道理,大帅还是防着一手吧,如今朝中也并非李林甫一手遮天,太子和信安王都是可以托付大事之人,大帅在给朝廷送捷报之时,另外可以给太子殿下和信安王各送去书信一封,如李林甫胆敢私自截留捷报,只要太子殿下和信安王在朝堂之上拿出大帅的书信,看他李林甫如何收场!”
皇甫惟明虽然也有些好大喜功,但也并非刚愎自用之人,还听得进部下的劝解,他点了点头道:“张先生所言甚是,另外害得多谢赵将军提醒,否则如果真被李林甫那奸佞小人摆了一道,本帅哭都没地方去哭!”
说到这里,皇甫惟明对赵子良道:“既然吐谷浑首领慕容结延要率部投诚归附我大唐,此事自然由赵将军去处置,本帅这里就不留赵将军了,毕竟受降事大,怠慢不得。日后若有暇,本帅还希望与赵将军在兵法战策上多多交流一番!”
赵子良起身抱拳道:“机会自然是有的,只是还请大帅不吝赐教才是,末将就不多留了,日后再来拜会大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