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下,再出城溃敌不迟。”
上面说的热闹,下面的人也没闲着,几骑驰于城下,劝降之声不绝于耳,回应他们的则是城上的弩弓。
城下几人大怒,催马张弓向城上攒射,无论劲道还是准头,都胜唐军太多,只射在李仲文面前的盾牌砰砰作响,显然是看到这群人聚在一处,肯定不同寻常。
众将随即簇拥着李仲文下了城墙,那里太过危险,大军总管若被几个小卒射杀在城头之上,那就成了笑话了。
城下几个骑兵,一人胳膊中箭,却还是纷纷哈哈大笑,纵马归于城下军中,蛮强悍野之处,着实让唐军士卒纷纷变色。
好在,城下的数千骑兵再无其他动作,纷纷下马,毫无顾忌的从备马上取下用具,扎起了一个个简单的小帐篷。
城下的骑兵忙碌的好像辛勤的蚂蚁,从光秃秃的介休城下来回奔走,很快就拖了越来越多的木材回来,准备安营扎寨了。
到了日暮时分,李仲文刚回到府中打算休息一下,可还没等他吃上一口热乎的饭菜,就有人急急来报,敌军大军主力到了。
李仲文撇下碗筷,向北城城墙赶了过来。
离着还很远,李仲文已经有些变了脸色,因为脚下的大地正在微微颤动,耳边也传来了如同闷雷般的响动。
若非天上根本没什么云彩,李仲文说不定以为是听到了滚滚的春雷声呢。
等到他率人上了城墙,连城墙都开始抖动了起来。
漫山遍野的骑兵踏着暮色,如同潮水一般奔涌而来。
这样的声势,就绝非是那数千骑兵可以比拟的了的了,天地间好像再也不存在别的声响,只剩下了马蹄声。
三万并代铁骑终于来到了介休城下。
一杆杆旗帜在军中飘扬,穿着半身甲的北地彪悍骑士,娴熟的控制着战马,组成一道道洪流,黑压压的将土地遮盖了一个严实,好像根本望不见尽头一般。
这一次,李仲文也是骇然变色,骑兵,全都是骑兵,根本数不清有多少,李定安才在代州崛起几载?又无突厥相助,怎么会……组了如此大兵。
这可不是李仲文大惊小怪,唐军各部骑兵加起来,恐怕也没这么多,当日大军云集攻打西京长安时,二十余万大军中的骑兵也只万余人罢了。
而现在,并代两州的骑兵数量,远远超出了李仲文的预料。
而且,骑兵和步兵是完全不同的概念,两者相比,骑兵不管是造价上,还是战斗力上面,都可以说是以一当十。
骑兵之所以珍贵,就在于此。
唐军其他都还成,他们的致命伤也在此处,天下马场都在北边儿边地,唐军只占据了最华丽,却也最名不副实的长安皇室马场而已。
无论是李轨,还是薛举,甚或是梁师都,郭子和等人,在骑兵上面,都对唐军有着天然优势,就更别说屡屡抢劫突厥人成功的李破了。
代州的战马一度都曾让李破发愁不知能不能养活得了,这种幸福的烦恼,天下间的反王们却是没人能够享受得了的。
如今代州骑军唯一缺乏的可能就是河西马数量不足,让他们的冲击力受到了限制,比之西北的那些家伙,稍逊一些罢了。
罗士信和王智辩率人准备迎接大军到来,可他们等到是李破的军令。
令他们退后五里安营。
两个人领兵作战也都不少年了,一听就知道坏了。
他们没将城内唐军放在眼中,所以扎营就离着城池近了些,只在两三里处,便扎下了简陋的营寨。
这个距离对于骑兵而言,并不算好。
骑兵胜在速度,没有冲击的距离,骑兵威力立即大减。
尤其是听到这个军令,两人面面相觑之中,就都明白,总管这是怕唐军出城袭营了。
如今城内唐军能够战胜这许多骑军,或者是对他们造成严重损伤的,除了守城和夜战,不会有任何另外的战术选择。
当然,夜战的可能性极低,两军相持还能被夜战袭营的,恐怕都是傻子之流。
可有再多的理由,他们两个都不敢怠慢,立即率军退后五里,从新在大军前方驻扎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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