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请殿下速下决心,拖得一日,情势便要危急一分……殿下放心,末将为至尊信重,交托重任,如今事败,末将不敢存苟安之心,待殿下一走,末将便会率人烧毁晋阳粮秣,谨守城池,以待来敌……我到要看看,李破那贼子怎么安置晋阳这数十万百姓。”
李元吉终于心安了,动容间深施一礼,“将军忠义无双,元吉回去之后见了父皇,必定会禀明将军功绩,善为养育将军妻儿老小……”
宇文歆也是深施一礼,“有殿下一言足矣,还请殿下速离晋阳。”
两人此时惺惺作态,不远处,窦诞等人在冷冷看着,根本不想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只在担忧自己等人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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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大业十四年,唐武德元年,六月中。
齐王李元吉败归晋阳,在少有人察觉之下,李元吉以及其心腹趁夜收拾行装,带着一众家眷,悄悄出了晋阳城,向南边儿逃去。
一败之下,齐王李元吉确实成了兔子,一路的逃啊,当然,这也给他积攒了宝贵的经验,他的两位兄长,可没有这样的丰富经历呢。
糊弄走了李元吉,宇文歆也松了一口气。
他和李元吉陈说的,可并不都是假话,晋阳确实没法守了,形势也一如他所言,齐王若被困晋阳,河东说不定就会迅速糜烂。
至于劝服李元吉带走李氏家眷,他存的就大部分都是私心了。
我出的主意,保全了你李氏一族亲眷,你若是过后杀了我的妻儿,还有何人愿意全心全意的为你效力?
当然,这也是他权衡了几天的无奈选择。
他只要不想回去面对丢失晋阳的罪责,为李氏赔上身家性命的心思也早被李元吉给打消了个干净,于是,他的选择也就显而易见了。
李元吉一走,宇文歆可没去烧什么粮草,他只是亲自带着兵卒,守住了晋阳的大仓,又命幼子带着自己的书信,秘密出城北去。
李破这下惬意了。
在汾阳的时候,接到了晋阳王氏的投诚书信,等他带兵出汾阳不久,就又接到了唐右卫将军,晋阳守将宇文歆的密信。
信上说的什么,那就不用问了。
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让他狐疑更甚,可看了宇文歆的书信,又问了他的侄儿,此事却又好像顺理成章的样子。
实际上,到了这个时候,代州军还未兵临晋阳城下,晋阳城已经成了李破的囊中之物了。
这一年六月十八,代州行军总管李破率军至晋阳。
晋阳守将宇文歆率晋阳官吏将领,拜于道左,以城降。
晋阳王氏反应比较缓慢,落后了一步,却也派了百余子弟迎于晋阳城门处。
李破入主晋阳,简直是受到了晋阳军民的夹道欢迎。
当李破派人镇守四门,又带了许多护卫在身边,进入晋阳的时候,瞅着晋阳高大的城墙,一群一群拜倒在路旁的晋阳土著,他都有些惊奇,之前也只是听人说起,现亲眼见到,才相信齐王李元吉在这里简直就是搞的是天怒人怨啊。
兵不血刃拿下晋阳坚城,这对于代州而言,太重要了。
并代二州,唇齿相依,代州为并州北方门户,并州则为代州南边咽喉,自古以来,两州便分据南北,有并存同亡之势。
李破南下汾阳,便让晋阳守军寝食难安,而同样的,当李破据有代州三郡后,晋阳守军对代州三郡的威胁也无时无刻不在困扰着李破。
而晋阳一下,并代二州立呈自成一体之势,南下可略河东诸郡,有了晋阳依托之后,北面对突厥也已是进可攻退可守了。
东去可攻河北,西面则有黄河天险。
战略环境空前的优越了起来。
而对于新生的大唐来说就太糟糕了,晋阳一失,河东诸郡便全部暴露在了敌人兵锋之下,当初李渊率军席卷河东就是明证。
当然,宇文歆这样的晋阳重将一降,加上晋阳王氏的依附,惊喜还在后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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