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电光直击而下,喀拉一声,古树上噗噜噜滚下一个挣扎的黑影!
难道是……修真界的高人在渡劫?!可是那身形,却更像是一条大蛇!
雷声铺天盖地而来,蓝草心骇异地看到,天空中更大的雷电又开始酝酿!
哪怕是条蛇呢,这再来一下也得死!禽兽修行比人艰难千百倍,蓝草心从小跟着奶奶生长在德村后的大山里,与人淡漠,却最是和山中生灵亲近,舍不得这条大蛇被天雷活活劈死,来不及多想,拔腿飞奔而去,口中声嘶力竭地大喊:“喂!快躲开!当心!当心……”
然而电光已经凝聚,倏忽而来!蓝草心仰头盯着天际的电光扭曲汇集之势拼命往前冲,眼看着一道比刚才还粗一倍、亮一倍的电光瞬息间射来,自己还差那么半步!想想自己修炼的艰难,想想一只禽兽能修炼到渡天劫要多么不易,她破釜沉舟地猛一咬牙,纵身一个用尽全力的鱼跃,堪堪在半空中挡在了闪电和黑影之间!
那一瞬间,庞大的天地雄浑之力电射而来!但同时又有什么纯净生发之力透体而出!
然而二者的力量悬殊分明,两股力量相撞的一刹那,体内之力便化为遍体毫光,消散殆尽!蓝草心闷声惨呼,眼看下一瞬就要生生化作一段焦炭!
就在此时,地上那焦糊的黑影突然腾跃而起,卷住她的身躯,电流的后续威力全都肆虐在了黑影的身上!
头晕目眩中,电光在四周打出无数朦胧的虚影,越发遮盖了一切,光芒耀眼仿若神祗瞬临!
纷乱的冷雨中,数条身影从不同的方向以普通人难以想象的速度飞快地向着同一个目标飞掠。
最先赶到的是个僧人,身披袈裟,没有拿法杖,只右手中持一只紫金钵盂。僧人白须白眉,两眼神光熠熠,看面相明明是个老和尚了,神情却不太正常,仿佛一个七八岁的小孩般天真顽皮。
老和尚脚步如飞绕着刚刚遭到雷击的古树飞快地转了三圈,挠挠头自言自语:“到底是人还是妖呢?掌门师弟说是人就训诫,是妖就严惩,我现在到底该训诫还是严惩呢?”
“法师见谅,这里面是小修我的一只家畜!”第二个急急赶来的人看起来四五十岁年纪,见了老和尚先行礼,笑容满面,却是满眼奸猾。
老和尚扭头一看,瞪直眼惊讶地说:“你不是茅山弃徒姚四出吗?怎么到这里来了?你别来求老衲收你做和尚啊!你这人面向不端,老衲不喜欢天天在普济寺里看到你!”
姚四出被老和尚毫无心机地当面嫌弃,忍不住脸皮狠狠抽搐了下,但下一刻笑容却堆得更满了,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儿,更看不清眼底的神情:“四出不敢!普济寺在这方圆百里声名远播,四出不敢攀附!今日来此,只为里面的小小灵物乃是四出家养的一条小畜生。家畜近日修行即将进境,偏偏四出外出不在家,家畜一时不慎竟擅自在终南山下引动天劫。今后四出一定严加训诫,此次得罪之处还请师叔公宽宥!”
老和尚天真烂漫,姚四出巧舌如簧,老和尚听得他这番话倒也合情合理,不由天真地点头:“既然是你的家畜,修不成佛法修成道法也算好事一桩。那训诫的麻烦事你自己做吧,师兄说了,不可让它无故伤人、惊世骇俗、不守修行界的规矩。它既然认你为主,它的麻烦你便都担着吧,老衲我可懒得管了。”
姚四出满面笑容弯身恭送,老和尚却很不愿意受他的礼,偏了偏身子避开了,转身就走。看着步伐不快,三两步之后已经在数丈之外。姚四出盯着老和尚的身影远远地消失不见,这才直起腰来,眯起眼睛阴了脸。
“一群守着清规戒律喝风的秃驴!修为偏生高得离谱,惹又惹不得!”姚四出低低骂了声,转身从腰上解下一个布袋,脸上露出阴毒的笑容:“苗疆千年的毒蛟,怎么可能是我家养的畜生!傻秃驴,白活了一大把年纪!”
看看自己袋子里的法器,姚四出的笑容更得意了:“毒蛟啊毒蛟,谁让你修为不足还强行引动天劫招惹你姚爷爷的!如今你天劫未过,必然深受重创,看你还怎么逃过你姚爷爷的阵法!过了今天,你就要后悔没有做你姚爷爷的家畜了!”
老树根下,一个比脸盆还大的新洞赫然就在眼前,姚四出片刻也不耽误工夫,端正了法相,手持布袋开始催动法力布阵。
绳、锁、叉、刺、铃……一件件法器从布袋中飞出,悬停在洞口周围,渐渐布成一个阵法的模样,只需最后一件法器往中间一放,阵法即将大成。
姚四出已经念诀祭出了一只铜铃,手指挥动就要指挥它飞向阵法中央。
“慢着!”忽然一个急匆匆的身影疾冲而来,开口的同时一挥手,手中一面古镜骤然发出一道耀目的光芒,立时把铜铃半途给击歪了。铜铃“铮”地响了一声,歪歪斜斜地在飞向另一个轨迹。
姚四出大怒,手一伸把祭出的法器全部收进布袋里,转身从袖中抽出一柄一尺长的漆黑的短棍样法器,伸直了手臂直指来人:“哪里来的黄毛小子,敢阻挠你爷爷做法!”
来人却是一男一女,男